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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议政殿,他坐在案前,盯着?另一侧的空案和博古架。仿佛那里有某道影子,正不断折磨着?他的心脏,几乎是一种躯体上的尖锐抽痛,阻碍他行走,让他吸气时都难以深入。

谢临渊遂意识到,这只是她彻底离开他的第一个秋天。往后的岁月里,还有不知多少秋,明月还要升落多少次,才?能结束这一生。

从那日起,摆在承香殿的膳食不动一筷,御医一日三次送药来?,也无法挽救陛下日渐消瘦的身形。

杜航尝试提高潞州线人送信的频次,让人一日写两封过来?,随便写什么都好,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行。此举倒是有点作用,但?不多。这样一日日下,终于有一封十万火急的线报送来?他桌前,写着?郁卿急病卧床不醒已有一日。

这天陛下的身体突然就好了。他立刻处理完政事,宣布罢朝五日,点人备马出宫。陈克来?劝,陛下只冷声道:“她都要死了!朕避着?她视线不就行了?”

说完就动身了。

他昼夜不眠,去潞州五日的路程被生生缩短到两日,到潞州城中?时,正是傍晚。

家家户户炊烟升起,郁卿背着?一箩筐山里采的野蘑菇,左手提着?一只叶娘子送的鸡,右手拎着?一串乡人送的腊肠,哼着?小调回?到小院里。她这几天玩得可开心,与叶娘子们?到处挖菌子,下小溪捞虾,爬树摘梨打桂花。

郁卿去厨房炖了鸡汤,坐在院中?清理野山菌,有些被虫蛀过的就扔了。

院中?燃了一堆火,她架起小锅来?,丢入蘑菇,顺便掰了几片菘菜和一把面进去。鸡汤咕嘟腾起热气,她迫不及待尝了一口山菌,烫得直哈气。

郁卿起身去屋中?拿干净帕巾,一开门,黑影忽然闪过,吓她一跳。

她捂着?心口,左右张望,分明没有人。屋中?陈设也未变,只是窗扉被风莫名吹开了小小一道缝。

她没关窗户吗?

郁卿走过去扣好窗,接着?她似乎感受到什么,像嗅到了一种若有若无的熟悉,直觉催促她缓缓抬起头。

这间?简陋的小屋,根本?没有遮蔽之?处,因而一览无余。

房梁上,正坐着?谢临渊。

“……”

她是不是吃野山菌吃出幻觉了。

怎么当朝天子上她房梁了!

似没想到她会抬头,谢临渊一脸僵硬望着?她。

郁卿几乎想扶额叹息,全天下都是谢临渊的,哪儿不能去?以前他还半夜敲她的窗,潜进牧府与她夜夜私会呢。他什么事干不出来??

但?方才?他分明想躲的。

只不过她眼睛比较尖,直觉比较准罢了。

郁卿陷入沉思。其实她从来?不信谢临渊能彻底远离她,所以才?把话说得那么狠,就怕他又得寸进尺。

只要谢临渊不来?打扰她生活,被他看两眼,得知几个消息也不打紧。

这次去山里玩,她也想通了。刘大夫比谢临渊更重要。他和易听雪都是她在世上仅剩的亲人之?一。她不能因噎废食,被担忧绊住脚步,最后留下一生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