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违抗太后娘娘旨意不?成?”
眼见二人就要扯起皮,郁卿赶忙出声调停:“雪英,我们就去一趟,没事。”
雪英无奈,想独自离开去请陛下。郁卿哪会让她得逞,必须拉住她一起去。到避尘堂后,郁卿还特地叮嘱雪英,站在门外?等她。
走进避尘堂大殿,郁卿不?禁仰起头,震撼观望良久。
这是她一生中见过最繁复富丽的佛堂,从地到顶,天宫楼阁层叠,飞鹤游鸾,仙云缭绕,乐伎拨弦,处处贴金绘彩,真似极乐世界。
堂正中供奉一尊琉璃观世音菩萨像,通体透明无暇,手中玉净瓶,插着一支嫩绿的杨柳。
而孟太后就坐在观音像前的蒲团上?,背对她,静静拨着白砗磲串珠。
郁卿行礼下拜。
孟太后缓缓道?:“你可找到轶儿的下落了?”
“请娘娘节哀。”
殿中有檀香的气息,一缕青烟直上?。
孟太后笑了一声:“看来陛下没和你说?实话?。”
郁卿实在不?愿和她提起真相,对一个母亲而言,得知最疼爱的儿子变成那般模样,她会立刻疯掉。
“为何娘娘肯定王上?还活在世上??”
孟太后似是不?悦:“既然你不?知,还不?退下。”
郁卿欲言又止,万一孟太后得知真相疯了,那她岂不?是白费功夫?可不?说?,出宫又遥遥无期。谢临渊就像个定时炸弹,指不?定做出逼疯她的事。
在孟太后发疯,和她发疯之间,郁卿还是选择了前者。
“娘娘,妾身的确见到了建宁王本人。”
孟太后骤然转身,打量着郁卿,看见裙摆遮掩下的金锁链,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哀家还以为你戴了什么?新?奇的首饰。”
郁卿露出一丝苦笑。
孟太后起身走到她身前,扶起她的脸,紧张的神色溢于言表。
“你直说?吧,哀家承受得起。”
郁卿闭了闭眼,回想起那晚所见,艰难道?:“建宁王……被囚于太仆寺羊厩。”
孟太后眼神微动?,颤声道?:“他如何了?那个孽障是不?是伤他了?他是不?是剜了轶儿的眼睛?”
何止,还拔牙割舌,砍断双腿,将他烧得面目全非,拴在栏中当羊。
具体还受了什么?酷刑,郁卿没敢细看,心中只剩深深的恐惧,不?敢置信那人是她曾见过的建宁王。
孟太后见她不?答,神情激动?,眼角细纹皱得深深。
她攥住她的肩头,无力地质问:“轶儿还好吗?他是不?是瘦了?”
指甲刺得郁卿肉疼,她下意识向后挣扎。
孟太后忽然放开她,捂脸哭声压抑:“轶儿,是母后害了你……”
郁卿见她有崩溃的迹象,赶快爬起来向后撤,足间锁链鸣响,门后忽传来众宫人齐声高呼:
“恭迎陛下——”
她猛地回头,殿门大开,日光洒入佛堂,照亮郁卿慌乱的脸。
心中浮现?两个字。
完了。
逆光勾勒出他的轮廓,郁卿赶忙垂首行礼。
谢临渊大步走入避尘堂,冰冷的视线若有实质,扫过郁卿。
他抬起头,与满面泪痕的孟太后相对,行礼淡声道?:“母后有什么?话?,可以直接问儿臣,何必舍近求远。”
孟太后立刻背过身去,不?愿看他一眼:“哀家无话?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