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卿听得瞠目结舌,惊讶却不意外:“你好生厉害啊。”
易听雪一愣:“你没说反话吧?”
郁卿笑了:“我从很久以前就觉得你不该进建宁王后宫,简直是埋没人才。”
“后宫?”
“后宅!”郁卿浑身一凛,低声附耳告诉她建宁王逃跑之事,“他对我恨之入骨,若他东山再起肯定抓我们回去!”
易听雪皱眉:“此事我听说了,你放心,太子殿下即位,不会让他有可乘之机。”
郁卿纠结得心如火烤,她要怎么解释,建宁王是小说男主,气运之子。现在的太平只是表象,有朝一日他定会翻身。
易听雪挑眉:“你就这么相信建宁王?他还能比太子殿下强?”
郁卿忽地沉默下来,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幕幕,从建宁王提及太子时紧张的神色,到连夜溃逃,到围场活射……她究竟该不该信原著?
“他的确不如太子。”郁卿无奈承认了,“只是我胆子小。但凡有一丝被抓的可能,我都会怕。”
易听雪望着河堤旁左右摇摆的烟柳,也陷入深深的沉默。
郁卿的话如同一把利刃,戳破她心底最深处的担忧。建宁王东山再起,恐怕会加倍折辱她。
这些日子她已深深尝到成为“薛廷逸”的滋味有多妙。要她回到建宁王后宅,她就一死了之!
“你说得对,我们赌不起。”易听雪面冷如冰,“我们得跑,但不能只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想杜绝他再找来,就得把事做绝了。”
“怎么个绝法?”
“死了就绝了!”
郁卿犹豫:“那刘大夫怎么办?”
易听雪叹道:“他待你若亲孙女,可你怎知他会不会出卖你?”
郁卿:“我与刘大夫相处多时,知晓他为人,断不会将我卖给建宁王。”
易听雪急切:“人心向来不可信!你也说过你信林渊,他还不是背叛你了?”
郁卿抿紧了唇。易听雪向来心直口快,但也是因为担心她,才会出此言。
随州街道的后巷远隔喧嚣,郁卿扇开摇到脸上的柳枝,握住易听雪的手,坚定道:“我信你,那你会背叛我么?”
易听雪哑然,垂下头再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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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山镇医馆门前悬挂的灯笼,直到夜里才取下。
郁卿进门时,刘大夫拄着拐杖冲出来抱怨:“这么晚才回来,翅膀硬了!”
郁卿笑着作揖,恭恭敬敬道:“还是咱们阿翁的脾气更硬呀。”
“你也清楚!”刘大夫哼了声,坐下来倒茶,“出了什么事,竟跑去随州。”
郁卿露出复杂的神情,易听雪说的那句话仍在她心中回响。
她细细望着刘大夫脸上苍老的皱纹,鬓间的白发。刘大夫视她若亲孙女,她又何尝不是视他为亲阿翁。
过些日子他若听见自己的死讯,会不会难受过度,伤了身体?
郁卿紧紧握住茶杯,试探道:“我不想看你难过,所以我才会犹豫。但我又害怕自己受伤,阿翁能原谅我不说吗?”
刘大夫见她愿意开口,又言辞真诚,心里一软,拍拍她脑袋,笑道:“阿翁都半个身子入土了,什么没见过呢?帛肆掌柜说你听到些反贼叛乱的事,就跑出去了。我猜那反贼曾欺负过你,你才如此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