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才怪!
以前都是许嘉时亲自送她礼物的。
她走过去,手搭在许嘉时肩头:“嘉时哥,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告诉我,我会尽量帮你解决。”
落在左肩的触感无比明显,像一颗不知何处飘来的种子落进荒原。
“你解决不了。”就像荒原无法在此刻栽培一颗脆弱的种子。
“你不说怎么知道?”那颗种子仿佛在问,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面对她的天真询问,许嘉时感到无力,他没办法袒露内心,也不确定能否等到时机合适的那天。
“陶幼心,我是许嘉时。”
是比陶幼心更了解陶幼心的许嘉时。
如果他把自己现在的所思所想告诉陶幼心,小呆鹅估计会吓得飞速扇动翅膀。
他跟陶幼心关系太好太亲近,以至于对方忘记,他们并非兄妹,也不是只能发展出兄妹之情。
陶幼心认定他心情不好是在回程途中发生了什么事,便跑去许妈妈身边旁敲侧击。
经由丈夫点拨的许妈妈早已明白儿子的心事跟眼前的小姑娘有关,可她不能说得那么直白,也不好插手孩子间的感情,“这两天倒是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心心觉得哥哥哪里不对劲?”
“好像不是很开心,到家没给我发消息也没来找我玩。”她像对待朋友一样跟许妈妈倾述,没什么顾忌。
也正因为如此,许妈妈才意识到这孩子半点没开窍,否则不会这么坦然。
“傻孩子,想不通就别想来,来看看我们给你带的礼物。”许妈妈带她去拿自己的礼物,是一双蓝色芭蕾舞鞋,颜色如海洋,尺寸很合脚,陶幼心自然是欢喜不已。
鞋子上脚效果很惊艳,许妈妈边夸赞边说:“本来昨天想给你打视频,让你自己挑选的,好像没打通。后来路过一家品牌店,嘉时一眼就看中了这双鞋。”
“啊!”原来许嘉时下午打电话给她,是为了让她挑选礼物吗?
可他什么都没说,还叫她挂了电话去玩游戏。
不对不对。
陶幼心皱起眉头努力回想,昨天那句原话是:那你把我电话挂了,继续回去玩游戏。
她习惯了听许嘉时的话,又因为急着玩游戏,没有辨清弦外之音。
试想一下,如果她打电话给许嘉时,对方因为玩游戏而催她挂电话,她肯定不高兴。
两分钟后,陶幼心重新敲响许嘉时的房门。
对方大概是没想到她会去而复返,一时不作回应。
陶幼心直接切入主题:“嘉时哥,你生气是因为昨天我挂电话玩游戏吗?”
他迟迟没有反驳,等同默认。
生气又不沟通,问了又不回应,再加上昨天明明有事却口是心非,几次三番,陶幼心有些急了:“你有什么想法跟我明说不行吗?我脑子笨,又听不懂你们聪明人的弦外之音。”
许嘉时抬头,在她的注视下得出结论:“所以认识这么多年,你一点都不了解我。”
“为什么说话总要猜来猜去,你有想法直接跟我说,我也会照做的。”她一直把许嘉时放在第一位,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许嘉时不再直接告诉她需要做什么、该做什么、可不可以这样做,总是让她自己选,选了又不对,不对就会闹矛盾。
她希望许嘉时告诉她明确的答案,许嘉时却认为:“这样要来的东西有意思吗?”
“你好奇怪。”陶幼心歪头盯着她,眼神透着倔强的探索。
许嘉时撇头,背对她:“陶幼心,我不想跟你吵架。”
她不服输地挺直肩膀:“我也没跟你吵架。”
双方僵持不下,陶幼心气冲冲地走了,刚迈出几步又忽然想起什么,回头推开房门,冲里面的人大喊:“礼物我收到了,很喜欢,谢谢!”
然后“砰”的一声关上房门,回家去。
全程,其他人没有吭声,直到陶幼心走后,许妈妈才跟丈夫对视一眼:“他们吵架了?”
许父端起茶杯:“呵。”
小情侣的把戏。
星期一早晨,许嘉时准时到办公室办理入学手续、领取教科书,正式成为一名高中生。
班主任推推眼镜,对这位才上高中就进入物理竞赛国家队的同学十分友好:“正好是我的课,你跟我一起过去吧,跟同学们都认识一下。”
“好的。”许嘉时淡声回答。
教室闹哄哄一团,第一排的眼线耳尖眼尖,小声提醒:“老师来了。”
教室顿时鸦雀无声。
今天跟往日不同,大家陆续发现班主任身后那位少年,好奇的、被惊艳的,各人反应皆有不同。
班主任拍手示意同学们集中注意力:“今天有位新同学加入我们一班,大家欢迎。”
当许嘉时走进教室,底下的同学窃窃私语:“哇,居然比周澈言还帅。”
“我以前跟他同校,他真是全能发展的天才,没一个能打的。”
“……”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许嘉时迈上讲台,乌黑的眼眸扫视一圈,不着痕迹地观察教室,长睫垂下,便有了基本判断:“大家好,我叫许嘉时,由于个人原因迟来报道,以后请多指教。”
简洁明了的自我介绍让大家记住了他的名字,他站在高处,流转的眼眸漆黑深邃,完美的五官轮廓构成一张无可挑剔的脸,高挺的鼻梁下,是淡红而柔软的薄唇。
只是听他音调偏冷,虽礼貌却疏离,有几个话多的不禁悄悄议论:“帅哥是不是都这么高冷?”
少年抱起书本从讲台走下来,挺拔的身姿仿若一道亮丽风景线,他们终于明白,许嘉时的高冷在于气质,周澈言其实算是沉默寡言。
一下课,曲七七就迫不及待地跟陶幼心传递八卦:“听说许嘉时来学校了,一班直接轰动。”
陶幼心趴在桌上:“哦。”
她又说:“不止他们班,刚上完一节课,消息都传到其他班去了。”
陶幼心没精打采地“嗯”了一声。
“咋,你被许嘉时附身了?”就知道啊和哦。
陶幼心翻了个面,继续趴着。
曲七七伸手捏她耳朵,轻扯起来:“你不去找他吗?”
陶幼心拍掉她的手:“我又不是一班的,找他干嘛。”
“啧啧啧。”曲七七连连摇头,带着审视的目光,“你俩有问题。”
可惜第一节课休息时间太短,曲七七还没打探出缘由,就被提前进入教室的数学老师赶回座位:“今天这节课的内容有点多,我们提前两分钟上课,同学们好。”
班长一声“起立”,众人速度不一地站起来,没精打采地弯腰喊了声:“老……师……好……”
数学老师不介绍任何敷衍,拿起教棍敲桌示意:“早上第二堂课就没精神了?大点声。”
老师的呵斥如雷贯耳,众人一个激灵,默契变得整齐统一:“老、师、好!”
喊完三个字,确实精神不少,约莫是被吓的。
这整齐划一的声音直接破墙传到隔壁,“二班又在立规矩了。”
“嘿,同学,我叫唐昀,认识一下。”坐在许嘉时前排的同学忽然回头打招呼。
许嘉时颔首:“你好。”
没想到他这人看起来冷漠,还会及时回应,比自己的同桌更好交流,唐昀顺便拉起同桌介绍:“他叫周澈言,不爱说话,但人挺好的。”
“周澈言。”许嘉时重复这个名字,凝视着斜前方那道挺拔的背影。
陶幼心口中提到的异性名字频率top2,原来在这。
开学前期还没按照成绩选位置,因为他们几个身高显著,暂时安排到后排。
第二堂课开始,各教室沉浸在不同的学习氛围。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打铃,陶幼心急不可耐想要冲出去,奈何数学老师还在黑板上奋笔疾书。
“怎么还不下课。”
她随口嘟囔,听到同桌附和,“就是,不知道人有三急吗!”
陶幼心转头看到同桌记得不断抖腿的动作,跟自己如出一辙,她赶紧挺直脊背,夹紧双腿,表示不想上厕所。
终于等来老师一声“下课”,他们像被关押许久的解放人民,各自奔逃而出。
陶幼心径直找到曲七七:“七七,我饿了。”
偷看小说的曲七七从课桌下抬头:“找许嘉时拿零食呗。”
陶幼心摇晃她手臂:“你陪我去小超市。”
关键时刻,好姐妹无情地把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扒拉开:“我们在五楼,很难爬的,姐姐。”
好不容易今天下雨,不用上课间操,可以休息二十分钟,她真的不想动。
陶幼心也不气馁:“七七,你忍心让你最好的姐妹饿死在教室吗?”
“那不至于。”曲七七突然想到什么,“要不我去一班帮你拿?”
陶幼心明白她的意思,是要去找许嘉时。
但凡有点骨气的,就该在这时候跟许嘉时倔强到底,可她还挺想快点和好的……
她忍不住考虑:“万一他没带怎么办?岂不是我自作多情。”
“天呐,你居然怀疑许嘉时不管你?就算他真的忘带,也会马上去超市帮你买的。”对于这点,曲七七深信不疑。
这么一说,陶幼心就忍不住捂嘴笑了:“那你去。”
“没问题!”曲七七把小说往抽屉里一塞,麻溜地走出教室。
她当然怀有私心,去隔壁班就能顺便见到周澈言,她跟许嘉时虽不如陶幼心那样感情深厚,但也算多年朋友,到时候叫许嘉时帮忙牵个线应该不难。
曲七七到隔壁教室报上许嘉时的名字,班上同学化作大喇叭,代为传话:“许嘉时,又又又有人找。”
就这两节课,闻风而来的女生不少,他们从刚开始的起哄到后面司空见惯,没见许嘉时动过。唯独这次,许嘉时亲自走出教室见她。
他俩算是老友见面,曲七七也不客气:“许嘉时,带吃的没?”
他像是早有预料,把手中的小袋子交给曲七七。
曲七七“嘿”了一声,一副预料之中的神情:“我就说你肯定带了,心心还不信。”
两人的来往互动被班上同学看在眼里,有女生问:“那个女生是谁啊?”
从前跟许嘉时同校的人笑道:“听说许嘉时上初中的时候就有个关系很好的小青梅,你们没戏咯。”
唐昀站在吃瓜第一线,拍拍周澈言:“阿言你看,陶幼心的朋友居然是许嘉时的发小,咱们这缘分还挺深厚的。”
他觉得许嘉时人不错,打算好好交个朋友。
待许嘉时返回教室,唐昀就顺势转向后桌,跟他面对面交流:“曲七七是你发小啊?”
许嘉时垂着眼:“算是。”
唐昀又朝真相迈出一步:“那你也认识陶幼心吧?”
听到这个名字,许嘉时顷刻抬眸,眼神闪过意味不明的探究,语气不变:“当然。”
果然不出所料,唐昀乐了:“可巧了,你还不知道吧,陶幼心喜欢我们阿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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