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他老师也经常说他跟妈妈有五六分像,鼻子更像爸爸顾珣一些……是的,穆云间随母姓,据说当时他妈进产房之前一直在冒冷汗,恐惧的不行,他爸为了转移他妈的注意力,紧急之下提了个问题:“你希望孩子出生后跟谁姓?”
他妈当时直接嘶声:“当然是跟你姓,还能跟我吗?”
“这样,我们石头剪刀布。”穆云间觉得他爸也不是什么脑回路正常的人:“要是你赢了就跟你姓。”
但这话成功转移了他妈的注意力,她问:“真的?”
然后他妈躺在床上伸手指,也不知道顾珣究竟出的什么,每出一次都撕心裂肺问一声:“谁赢了?!”
“你赢!”第一局,顾珣说,他紧接着说:“三局两胜。”
第二次,顾珣说:“我赢了。”
他妈躺在床上冒冷汗,气喘吁吁,为冠姓权和腹中的胎儿一起使劲,然后又问:“谁赢了?!”
“你赢!”
“那孩子姓穆!”他妈说,然后哇的一声,他就出生了。
当然了,那忙里忙乱的,谁也顾不上去看到底谁输谁赢,只能听顾珣片面之言。
根据穆云间后来所知,他妈说当时其实就是憋着一股劲儿,没真的想要冠姓权。
倒是没想到,他爸真的答应了。
他爸也悄悄跟他说,当时其实赢的是他,但为了鼓励妈妈,才说她赢了。
这是父子俩的小秘密,一直到父母双双去世,穆云间都没有透露过。
告别穆澈,穆云间又遇到了巩紫衣,他简单向对方解释了自己接下来的路线,后者一如既往,没有任何疑问。
有他支持,穆云间的心更坚定了。
一路走回休
() 息的小院,快到门前的时候,他才忽然意识到什么。
扭脸一看,萧钦时安静地陪在他身边,脚步轻轻,一点儿动静都没发出。
他跟穆澈聊了那么久,萧钦时居然没闹?
穆云间有些好奇:“你怎么了。”
突然那么老实。
“是你怎么了。”
萧钦时听他说话,才开口道:“怎么突然不开心。”
穆云间直视他乌黑澄澈的眼睛,呼吸短暂停下。
他很快转向前方,笑意已经从唇边绽开:“想到了一些往事。”
“那现在呢?”
“什么?”
“你现在突然开心了起来。”萧钦时偏头问他:“是想到了什么?”
穆云间低着头,慢吞吞地抬着脚。
他并非自苦之人,只是偶尔想到世上与自己最为亲密的两人,难免会有些怀念。
但他没想到,自己那如此浅淡的情绪,都被萧钦时的敏锐所察觉。
“开心。”他很小声很小声的说:“是想到了你。”
……
一刻钟后,他挣扎着把身上的人推开,闪身退到了桌子后面。
萧钦时坐在床上,神情无辜又贪婪,迷茫而渴望:“穆云间,我想洞房。”
“就坐那,不许动。”
萧钦时克制地坐在那里,眼珠跟着他动。
穆云间把衣服拉好。
他如今脖子和脸上都是湿漉漉的,一身的口水味。
“萧钦时,此去北境,我要跟你约法三章。”
“什么章。”
“三章。”
“怎么章。”
“……”穆云间将腰带也缠好,慢慢道:“第一,不许随便把我们两个的事情往外说。”
“哪种事情不能外说?”
“比如今日……我与你确认心意之事,不可以乱说。”
“你崴脚勾引我能说么?”
“当然不能!”穆云间气道:“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不可以往外说。”
萧钦时点头,又雀跃:“你崴脚果然是为了吸引我。”
“……”解释不清,穆云间索性不解释:“第二……”
“第一个还没有说好。”
“哪里没好?”
“方才你说想到我就开心的事情能说么?”
“当然不能啊!”
“为什么不能。”萧钦时提出疑问:“这三件事并无什么共通之处,时间地点都不重叠,如何辨认哪个能说,哪个不能说。”
“……”穆云间在脑子里搜索了一番国骂,然后深吸一口气,认真思考答案,道:“就是,就是那些让你很高兴,很雀跃,很激动的……不能说。”
“那岂不是连你的名字也不能提了?”萧钦时显得很不悦:“那若母亲问我,你吃了什么,做了什么,或者巩紫衣问我,你去了何处,我……”
“这种无伤大雅的事情不算!”
萧钦时像是不小心把自己打成了死结的蛇,眼眸之中全是困惑。
“就是,就是那些,你我二人……那种,那种听上去就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不能说。”
“哪种是起鸡皮疙瘩的话呢?”萧钦时问的很认真,道:“我没有起过鸡皮疙瘩。”
“……”这个三章怕是约不成了。穆云间在桌子前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
“穆云间。”萧钦时起身走过来——
“站住。”
萧钦时听话地停住,在桌子对面坐下来,双手平放在桌子上,盯着他因为喝水而露出的半截白净小臂,毫无私心地给出建议:“要不这样,日后你我每次对话之后,你都给我摸一下,我就知道你有没有起鸡皮疙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