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半,舒黎趴在书桌前背英语单词,背着背着,脑袋越来越低,眼皮不住地耷拉,整个人昏昏欲睡。
“咚——”
“嘶~痛!”
舒黎捂着撞疼的额头,睡意全消。
他眼角含泪,连续打了两个哈欠,使劲地摇晃脑袋,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再过一个月就高考了,可他的英语成绩一塌糊涂,即使请了家庭教师,也无济于事,无论怎么学都学不好。
课堂上明明都学会了,一下课就忘得一干二净,为此,没少被他那总裁爸爸念叨。
“你大哥、二哥、三哥都是语言天才,精通英、法、俄语,出门做生意都不用带翻译,怎么轮到你,就成语言白痴了?”
爸爸每次看到他不及格的英语卷子,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舒黎委屈。
他语文成绩从小到大都考一百分,哪里没有语言天分了?
“我太爱国了!”舒黎不服气地反驳,“爸爸你都连续抽了三张ssr卡了,总得非酋一次吧?”
“臭小子,不认真学习还有理了?”
爸爸拿起鸡毛掸就追着他打。
不要问鸡毛掸是哪里来的,总之,在外面仪表堂堂的舒大总裁,回到家里教训学习成绩不好的小儿子和普通父亲没什么区别。每当看到小儿子那只打十几分的英语卷子,都会气得差点心梗。
舒黎当然不会傻傻地站着挨打,聪明的他要么躲妈妈背后,要么躲哥哥们背后。
作为舒家的小儿子,集千万宠爱于一身,舒大总裁雷声大雨点小,鸡毛掸从未真正打中他的屁股过。
“黎黎学不会就别勉强他啊,以后出国带翻译,多大点事儿?”妈妈说。
“公司有我们哥仨,小黎任他自由发展吧!”大哥说。
“小黎喜欢音乐,以后走艺术路线,大学录取分数线低。”二哥说。
“如果真考不上,那就给xxx大学捐一栋大楼,一栋不够捐两栋。”三哥说。
由于家人的纵容,舒黎的英语学得马马虎虎。
这不,快高考了,他仍在临时抱佛脚。
揉了揉脸蛋,舒黎决定打几把游戏,提提精神。他愉快地拿起手机,登录游戏,睡意全消。
五分钟后,舒黎激情开麦。
“左边左边……小心!”
“啊啊啊——救救我救救我——”
“呼,活了,谢谢兄弟!”
“快来支援我!我被包围了!”
“叩叩叩——”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舒黎的呐喊戛然而止。
“小黎,还不睡?”
门外响起爸爸的询问声。
舒黎心里一慌,连忙退出游戏,把手机藏进书桌的抽屉里,关掉台灯,手忙脚乱地往床铺冲去。
然而,他太着急了,脚底一个打滑,身体猛地后仰撞到书架,好巧不好巧,书架上那砖头厚的英语字典掉了下来,不偏不倚砸中了他的脑袋。
完蛋!
舒黎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如果有下辈子,他绝对、绝对要投胎到一个不用学外语的世界!
舒黎睡得很沉。
自从上了高中,他就没睡这么香过了。
身下的床非常柔软,暖洋洋的好舒适,鼻尖缭绕着一缕淡淡的花香味,闻得他睡意更浓了,有一种满满的幸福感,想睡到天荒地老。
翻了个身,他伸展四肢,平躺呈大字形,嘴里发出细细的酣睡声。
“¥……”
“¥¥。”
陌生的语言在耳畔回响,扰人清梦,舒黎不满地嘟嘴,呓语几句。
“¥?”
那恼人的声音提高了一点,穿透力强,直接打散了舒黎的睡意。
舒黎有点生气,挪动身体,改躺为趴,撅起屁股,使劲地把自己的脑袋埋进柔软的被子里。
然后,他的屁屁被人轻按了一下。
舒黎真生气了。
自己睡得好好的,乖乖地不吵不闹,为什么有人这么坏要弄醒他?
“¥,¥……”
一个悦耳的男中音响起,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却不妨碍舒黎耳朵酥麻。作为音乐生,他从小就是声控,对好听的声音欲罢不能。
动了动身子,舒黎把脑袋从被子里“拔”出来,双臂支撑起身体,强迫自己跪坐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困顿地睁开眼睛。
当一张巨人脸庞赫然入目时,所有睡意不翼而飞。
舒黎全身僵硬,骇然地一动不动。
他终于知道某部动画里,人们为什么对趴在城墙上探头探脑的巨人感到惊悚了。
视觉冲击力太大了有木有?
即使这张近在咫尺的脸长得非常漂亮,也无法抑制他的巨物恐惧症。
舒黎吓得直打哆嗦,泪腺发达,泫然欲哭,害怕巨人张开血盆大口吞食了他,硬生生地憋住。
憋得辛苦,小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巨人困惑,朝舒黎伸出一根手指。
舒黎两眼呆滞,惊恐地望着那根朝自己按来的巨型手指,眼看的指要落到自己头顶了,那道悦耳的男中音再次响起,手指停顿,接着往后退去。
威胁消失,舒黎后怕地暗松了口气,心惊胆战转动僵硬的脖子,寻找男中音的主人。
很快,他看到了另一个美得无与伦比的巨人。
许是那个巨人站得远,没有给舒黎造成心理压力,他壮着胆子,仔细打量对方。
那是一位年轻的外国男人。
他拥有一头黄金般闪耀的顺直长发,一双翡翠般璀璨的眼睛,五官立体深邃,皮肤细腻雪白,身材修长,穿着一套淡紫色长袍,袖口和衣摆绣着华丽复杂的花纹,整个人散发着圣洁高贵的气息。
舒黎顿时心生好感,视线都黏他身上了。
当看到男人头顶银色的王冠以及那对令人无法忽视的尖耳朵时,他惊讶地张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