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人见她没动静,开了门,径直朝她走过来,稳重的脚步声落在地板上。
他像是把什么东西放在了床头。
陈粥在那儿憋着气,她想等会要是沈方易叫她起来,她就假装没听见好了。
谁知沈方易根本就没有叫她,而是径直把手伸进来,掀开被子,拍了拍她的小屁/股。陈粥气鼓鼓地一个鲤鱼打挺起来,不满到:“沈方易!”
“起来吃饭。”
陈粥眼神望向那放在床头的寡淡的白粥,恹恹到:“怎么又吃粥。”
“嗯、有本事你不要胃疼,你不胃疼了就不要吃粥了。”沈方易捞过那碗粥,用勺子舀了一口,吹了吹,递给她,“快点的,不烫了。”
陈粥恹恹地,不情愿。
“快点。"他递过去,凑到陈粥嘴边,“别想着耍滑头了,没用的,该吃还是要吃的。”陈粥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插科打诨撒娇求饶什么都试过了,都没有。罢了罢了,吃就吃吧。
她不情不愿地张嘴
。
可是舌尖碰到寡淡无味的白粥的时候,一瞬间想的还是,好想吃椒麻鸡啊。
沈方易见她吃了,原先抬起的手落下,在那儿耐心地等她咀嚼完,半天没见她吞下去,又抬手送一口进去,督促到,“别光是嘴巴动,你得咽下去。”
阿西吧,管东又管西,她于是不满道,含糊到:“沈方易,你真的很像我爸唉,又啰嗦又古板。"
谁知沈方易却一脸正经地说:“爸爸什么的,你还是等着晚上留到床上叫,你现在的任务是,把这粥吃完。"
陈粥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他。
“还是说——”他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真把粥放在了一旁,空出的手伸过来,捞过还在被子里的半个身子,迫使她翻身过来,对着他,拍了拍她的臀,“现在就要?”
她反应过来了,整个人往被窝里缩,“不要不要不要,我吃饭我好好吃饭!”
沈方易面对她的投降笑的蔫坏,但他依旧伸手进去捏了一把,在她用"不是吧你一点信用都不讲还反悔”的眼神中这才放开了她。
她终于是乖乖地,把粥喝完了。
当然喝的时候,还不忘嫌弃他给她准备的粥难喝,说她一个品粥专家,从来就没有喝过这么难喝的粥。
沈方易后来嘱咐了家政阿姨给她的粥里添些作料,慢慢地从白粥过度到皮蛋瘦肉粥、虾仁蟹肉粥,但她依旧颇有要求,不是说米不行,就是说水太多。
她说文火炖到米水不分才是她的合格线。
说陈学闵从前都是这么做的,要那样的才好些,她才爱喝。
沈方易本来是想着把她提的要求尽数告诉家政阿姨的,但转念一想,传达来传达去,或许在理解上又有了偏差,她又会以不符合口味为借口躲避喝粥,于是他想,不如自己下厨吧。
他会下厨,从前在国外求学的时候,偶尔想念家乡菜,但中餐厅大多草率又随意,他于是找过一个中餐师父,学过一年半载的中式料理,虽没学过炖粥,但想来,不过是加米入水,总不至于难到哪里去。
只是真的开始着手炖的时候,他站在那文火烹着的砂锅前,却一刻都不敢松懈,脑子里想的都是她那些挑剔的诸多诉求,他见那秋日的阳光从洒满
厨厅到西下微弱,从光影中看到微尘虚浮,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原已过了大半日的光景。
他从未为了一顿饭,一碗粥,费上过他这许久的光阴。
上下缥缈的微尘里,终于慢慢浮起一阵白色的雾气,文火把砂锅里的粥沸开,屋子里满是稻米的香甜。他掀开盖子一瞧,是她说的,到了水米不分的程度了。
沈方易突然在那一刻,知道了什么是,人间烟火气。
作者有话要说:
人间烟火气就是为爱的人洗手羹汤。
"It has been said that something as small as the flutter of a butterfly' s wing can ultimately cause a typhoon halfway around the world.-Chaos Theory
据说,一些微如蝴蝶振翅的小事能引起很扫大半个地球的风暴——混沌理论”(1)——出自电影《蝴蝶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