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俯身,笑着凑上鼻尖, "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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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的正午,阳光烘的人全身发暖,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轻飘飘的,就连光下的尘土也像极了海洋里浮动的五色水母。陈粥微微落后于沈方易身后,看着他宽厚高挺的背,看到他们十指相扣.他在她的掌心里默契的敲了敲,她就微微加快脚步与他并行,然而她侧边的眼神余光不敢向上,只敢扫过他胸前黑色衬衫下灰白色纹理的绸缎丝巾。
丝巾只露出一角,像是缝合在黑色衬衫领子口的底纹,破除了正式或者单调的陈设,但又极有品位,白瓷色为底色,泼墨的渲染为点缀。
陈粥从来不知道,原来男人也可以带丝巾带的那么好看,比起领带,它更休闲,且那柔软的针织
物一点都不削弱他身上的异性感,反而更添了几分得体的优雅和慵懒。
她见他常在夜里,或者在旷无人迹的远方,或者在狭小隐蔽的车里,但从来不在人头攒动的街道里。
被他牵着手越过人群是一种奇异的感觉,她还是在强装仰头挺胸的大方中怯懦的想,她跟那些在路上被男朋友牵着手的女生是不是一样。
大
火锅店在学校边上的一条小街上,不大的店面好在辣度正宗,只是遗憾的是沈方易吃不了辣,他全程坐在对面,不动筷子,说他在飞机上用过餐,只是陪着陈粥吃饭。
陈粥自己吃的热火朝天地还不忘抽出空来对他不吃辣表示可惜, “沈方易,人有辣觉就是为了品尝人生的刺/激,你不刺/激刺/激吗?"
沈方易淡淡地纠正她, "辣是痛觉。"
陈粥捞了块麻辣牛肉,用余光飘着他: "所以你怕疼才不吃辣对吗?"
沈方易对她荒诞的想法并没有提出异议,身子微微后仰,靠在有些掉漆的沙发座椅上,冬日的阳光落在他身上,整个人身上沾染点垃圾街的破败匪气来,他慵懒地支着脑袋,意味深长地问她, “那看起来,我们家小粥,不怕疼。"
陈粥在一瞬间想到了之前看的一个越南电影。
/>大暴雨中,热带植物环绕的木屋里,男主控制着仅存的一点点理智,问着女主: "你怕不怕疼?"
她的脑海中闪现那个女生坚定摇头的画面,而后在倾盆大雨的夜里,在随风摇曳的烛火里,在春雷滚滚的破晓中,在导演高超又逼真的艺术拍摄技巧中,陈粥蜷缩在深夜的被窝里,看着如胶似漆的画面,沁出了一身汗。
"小粥?"
“陈粥?”
沈方易叫了她好一会儿,陈粥才被叫回过神来,她抬头,沈方易看着她, "怎么了,是被辣到了吗?"
陈粥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她的额头也随之莫名的沁出汗水,她来不及管到那些细密的小碎珠,反应过来后而后又点了点头: “嗯、是有点辣。”
说完之后,她下意识地抬头看着沈方易,一字一句地用有些发红的嘴唇说, "沈方易,我想过了,辣是痛觉,我怕辣。"
沈方易拎起一旁的水壶,给她到了一杯柠檬水,递到她的面前,”知道了,那你这么怕疼,小时候打针的时候,一定是个让人头疼的小朋友。"
他说的明明光明磊落。
可陈粥刹那间想到的是那潮湿的电影里和那些她读过的启蒙文学里形容的那种兴奋和痛楚,她想
过的那些甚至让人发汗的画面驱使着她吞了吞口水,像是要转移注意力一样,她拿过一包餐桌上的湿巾,试图将其拆开,更试图风淡云清地表示自己的“镇定”。
“才不呢……我们那儿的卫生院的阿姨,都、都夸我。”她心猿意马地用一只手扯着湿巾,忘了用上另一只手。
“哦?都是怎么夸你的。”他托着腮帮子,耐心的等着她,眼神浅浅地落在她身上,慵懒地眯着眼,像极了那天夜里,他说他醉了的样子,像极了他说如果人生只剩下三个小时,他想对她做的事,是那么清楚又直接,是那么的让人一边带着渴望一边又慌张无措。
陈粥的手里随之沁出汗,她根本没来得想好怎么接话,只想用抽出湿巾的方式成为她遮挡她那番躁动的心思的盔甲: “她们都说……她们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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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抽出一张,递给她,好看的手指出现在她面前。
"小粥真乖——"
他含笑,微微低头,一字一句地缓缓说到, "他们是不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