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声音落下的瞬间,整个房间静了两秒。</p>
江瑟扭过头他：“我为什么要算你同朱茗璃的旧账？你跟她有什么过往吗？”</p>
陆怀砚闻言也不玩她手指了，一抬手便掐住她下颌，好笑道：“不是你莫名其妙扯起她来的么？我同她又不熟,对她也没什么印象,我跟她能有什么过往？”</p>
江瑟说：“她当初追你的事连我都知道,你不知道？”</p>
当时传言还挺多，都说朱家想同陆家联姻，让女儿上赶着去追求陆怀砚。江瑟那时没怎么关注，都是郭浅在说，她听上那么一两嘴。</p>
朱茗璃具体是怎么追求的她不清楚,但至少整个圈子的人都知道朱茗璃喜欢陆怀砚。</p>
陆怀砚凝眉想了片刻，说：“有一段时间我同她倒是经常在不同的场子里碰上,私底下她也曾经约过我几次，但我没搭理过。第一次拒绝后,李瑞基本会替我拦下她所有的邀请。还有一回——”</p>
男人的声音说到这里,蓦地顿了下，目光轻轻落她脸上，带了点意味不明的深意。</p>
“还有一回她邀请我同她跳舞，你猜猜是在什么样的场合？”</p>
江瑟总觉得他这会的笑容不阴不阳的，就跟上次他问她傅韫亲没亲过她一样。</p>
傅韫？</p>
她眸光微微一动：“我同傅韫的订婚宴？”</p>
陆怀砚瞥她,似笑非笑道：“记得还挺清楚。”</p>
她与傅韫的订婚宴,两人倒是没跳舞。江瑟正式进入北城社交圈的第一支舞，是她在十岁的成人礼里同傅隽跳的那一支华尔兹。</p>
她自小习舞，那一支舞自然是跳得很美。</p>
陆怀砚对交谊舞不感兴,岑礼同郭颂学华尔兹的时候,总想拉他一起去,吃过几回闭门羹后,两人还笑话他，问他是不是因为跳不好才不肯学。</p>
倒不是学不好，单纯是不喜欢与人有太过亲密的接触。</p>
不过……哪日这姑娘想要跳了，他是不介意为她去学一学。</p>
总比着她同别人跳好。</p>
“那你和她跳了么？”江瑟问他，“哥哥说你不会跳舞。”</p>
“我就算会跳也不会同她跳。”陆怀砚说，“我不跳舞这事儿挺多人知道，她却来邀请我，知道这说明什么了？”</p>
江瑟想了想，语气微妙道：“她不喜欢你。”</p>
陆怀砚“嗯”了声：“我不至于连别人喜不喜欢我都不出来。”</p>
这话一落，他想到什么，忽地就了江瑟一眼。</p>
当初岑礼说这姑娘喜欢过他时……他也同岑礼说过类似的话。</p>
她十岁到十岁的那两年，从来就没喜欢过他。</p>
那时她他的眼神，不是喜欢一个人时会有的眼神。陆怀砚后来在医院听完她同张玥说的话，倒是有些醍醐灌顶般的恍然。</p>
她当时的眼神，更像是一个病人到药的眼神。</p>
想到这，陆怀砚双手握住江瑟的腰，生生将她转了个方向，面对面坐他腿上。</p>
他垂着眼她，目光有些深。</p>
又是那种无声探究的眼神。</p>
江瑟眯了下眼，问他：“你要做什么？”</p>
“亲你。”</p>
他眼睛盯着她，唇慢慢落下来。</p>
他们这会的姿势，基本一个深吻就能燎起一把火，不滚一次床单熄不了火。</p>
江瑟双手抵在他胸膛，推他：“我不想再洗第三次澡。”</p>
也不知这话有什么好笑的，陆怀砚闻声便笑了粉扑-儿文=~學)几下，笑得胸腔微震，唇中途改了道，轻轻落她眼皮上，说：“眼神对了，这是给大小姐的奖励。”</p>
“……”莫名其妙。</p>
他的唇很软也很热，落下来时，像夏日聚焦在眼皮上的一线光，又暖又烫人。</p>
陆怀砚亲完便朝后靠着枕头，眼帘半落，声嗓还带着事后的沙哑和慵懒，散漫问她：“还要问什么？”</p>
江瑟抬手摸了下被他碰过的眼皮，“朱茗璃邀请你同她跳舞时，你对她说什么了吗？”</p>
朱茗璃就是从那晚开始高调追求陆怀砚的，她一贯是心高气傲的性子，会那样高调应当是受了什么刺激。</p>
“怎么又说她了，”陆怀砚一脸的意兴阑珊，“我同她说，想要刺激别人，她找几个侍应生睡一晚都比找我跳舞有用。”</p>
“……你怎么知道她找你跳舞是为了刺激别人？”</p>
“她眼底的愠怒和妒忌根本掩不住，”陆怀砚语气寡淡，“即便她堆着满脸的笑。”</p>
愠怒和妒忌……</p>
因为傅韫么？</p>
找陆怀砚跳舞是为了刺激傅韫还是为了刺激她？</p>
江瑟半落下眼帘，那晚朱茗璃的确是很早便离开。</p>
她与朱茗璃上了高中后便不再同班，一个在理科班一个在文科班，被绑架时高考刚结束，倘若她在学校那幅画真与朱茗璃有关，她那时是不是已经同傅韫勾搭在一起了？</p>
朱茗璃比她大一岁，高三那会也不过才十七岁。</p>
见她垂着眼不说话，陆怀砚抬起她下颌，打量着她的神色，淡淡道：“一整晚都在说她，怎么？她惹你不高兴了？还是她对你做了什么事儿？”</p>
江瑟说：“是不喜欢她，听说万铭集团去年资金链差点出问题？”</p>
“嗯，有一个度假村开发到一半，因为政策问题不得不终止，投进去的钱都打了水漂。还有几项在国外的投资也出了意外，年初傅家出面做担保人，帮万铭挺过了难关。”</p>
江瑟若有所思。</p>
傅家会出手帮朱家，是因为两家准备要联姻。以傅老爷子重利轻义的性格，不可能会中差点破产的朱家，只可能是傅韫点名要朱茗璃。</p>
陆怀砚双手松松揽在她腰侧，轻描淡写道：“傅家可以给朱家做担保人，陆家也可以断了他们这层合作关系。”</p>
搭在她腰窝的手指轻轻一点，他继续问道：“朱茗璃欺没欺负过你？”</p>
江瑟静了静。</p>
他手指的力度分明很轻，却无端叫她脊背骨攀爬起一阵战栗，像细小的电流窜过，连心脏都没忍住一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