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他们结束了这段疯狂的时期。</p>
南岛市也迎来了冬天。</p>
小猫重开始忙碌，但是他们之间那种热情并没有因为小猫的忙碌而消退。</p>
粗心的小猫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忽视，她开始每天准点按时下班,每天回家还会带给祝延一束花，会在回家的第一时间就甜蜜蜜地吻上他的唇。</p>
进入冬天以后，人鱼很喜欢她的体温,会低哑着称呼她坏猫，然后贪婪地感受着她的体温；不过,每次他都会记得洗热水澡,把自己的体温弄高一点。</p>
她有时候没有空,就干脆给人鱼打电话来接她，然后在楼下见那个高大身影就飞奔下来,撞进他的怀里。</p>
人鱼冰冷的呼吸在冬天的时候会让她缩脖子,他很这样去逗她。她就会捂住围巾大呼小叫，但是和人鱼对视的时候,眼睛里面都是笑意。</p>
于是，忙碌和白天的分离变成了一种“小别离”。</p>
让他们开始一起期待起来每天夜里的重逢。</p>
祝延在日记上写道：</p>
1月20日，大寒,阴。</p>
这段时间，小猫终于记起来了自己还有一个法定配偶。</p>
进入冬天后,我的体温太低,不想冻到她,于是分两床被子睡。</p>
但是小猫一定要往我这边钻。</p>
进化为什么没有让我变成变温动物？</p>
小猫认为我的体温太低，担心我的血液结冰,在堡垒里装上了地暖。</p>
其实有点热，但是我没有告诉小猫这件事。</p>
因为她会捂着我的手哈气，或者把我的手揣到她的口袋里焐热。</p>
很可。</p>
我有点上冬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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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的一年里,舒棠忙忙碌碌，想要成为一个闪闪发光的人。</p>
她充满热情地开始投入了申请研究生的事业当中。</p>
但是在立春的那一天，舒棠遭到了巨大的打击。</p>
大概是因为她和祝延的婚姻关系被人知道了，她在2月4日早上，收到了一封来自于她心心念念大学的推荐录取信。</p>
可是这天降的惊喜，直接让小猫辛辛苦苦攒的申请资料全变成了一堆废纸。</p>
小猫很沮丧，她在深夜对他说：她忙碌的半年好笨，好像个超级大傻瓜。</p>
舒棠以为回到了南岛市，一切都会恢复正常，但是其实他们不可能再回去过普通人的生活了。反而是燕市那样的生活，才是以后他们两个人生活的常态。</p>
比方说络绎不绝前来拜访的人。</p>
比方说偶尔会发现有人跟踪、或者遇见一些危险。</p>
比方说经常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面。</p>
人鱼一一告诉了她。</p>
那天夜里，他询问自己的小猫：</p>
如果以后一直都会笼罩在祝延的阴影下，会不会想要离开他？</p>
舒棠坐在原地，好一会儿，说：不想。</p>
她说：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去适应这一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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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的话就应验了。</p>
巴士底狱热闹了起来。</p>
只不过，祝延现在的脾气变差了。这只古怪的怪物不再像是从前一样拥有领袖风范。他时常会直接把人从巴士底狱里面丢出去，而且变得非常不好沟通。</p>
以至于巴士底狱被他变成了一个的魔窟。</p>
前来拜访前任大首领的人再也不敢贸然打扰，只能改成寄信到巴士底狱。</p>
还有人别出心裁，想要去找舒棠，但是发现祝延每天都会去接她后，他们也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p>
后来，祝延给在燕市参加竞选的小陈打了个一个电话，世界终于清净了。</p>
不过，也不是没有任何的好事。</p>
至少在这年的春天，小猫在邮箱里发现了一枚勋章。</p>
——她得到了一枚联邦颁发的荣誉勋章，奖励她在最危险的时候接近了那时精神力暴动的元勋，阻止了一场浩劫。</p>
她拥有了一个研究院的荣誉职称。</p>
小猫有点不安，觉得自己受之有愧。</p>
但是拿回家后，家里那个性格古怪的前任大首领很平静地告诉她：</p>
差一点南岛市就被毁掉了，这份荣誉是她应得的。</p>
也许是因为他轻描淡写的态度，小猫慢慢放松了下来。她在人鱼那些闪闪发光的勋章旁边摆上了自己的勋章，每天睡前都要一眼。</p>
在人鱼的影响下，小猫也在慢慢习惯这样的生活。</p>
巴士底狱没有人敢来拜访了，但是联邦的信件仍然如同雪花一般飞来。</p>
在傍晚的时候，他们就会在火堆边，拿这些信件烤红薯。</p>
烤之前偶尔会一眼那些信件。</p>
5月份的某一天，小猫从火堆边翻出来了一封与众不同的信件。</p>
——一封来自联邦的催生信。</p>
议会十分委婉地祝福他们婚快乐，并且建议他们快点生一个聪明可的孩子。</p>
因为人鱼的基因很特殊、很强大，如果可以多多生，那无疑是一件大好事。</p>
而且联邦议会还提到，现在研究院的胚胎培育技术很厉害，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待命。</p>
这封信当然被拿去烤了红薯。</p>
然而关于“生孩子”的话题，他们两个却讨论了很久。</p>
比方说生出来的是小猫还是小鱼。</p>
猫说：“可能会生出来一只海豹。”</p>
人鱼问她为什么？</p>
猫：画了一只猫头鱼。</p>
人鱼：“……”</p>
他们都隐约清楚了一件事，如果现在人鱼已经不能算是人了，那么生殖隔离也许是存在的。</p>
其实对于这个问题，小猫有一点茫然。</p>
她还没有做好成为家长的准备。</p>
于是，想了想后，她和自己的人坦白了：</p>
她不知道要怎么当一个妈妈，她认为自己现在还是18岁，而且可能心智一直都不会成熟，她觉得这种身份的变化她可能很难适应。</p>
舒棠以为说出来这件事，祝延可能会认为她不够成熟、或者这种想法太幼稚。</p>
舒棠知道自己的伴侣以前是大首领，一个大家长一般的角色，他一定是个很好的爸爸，也许会认为她现在的说法太可笑。</p>
但是谁知，祝延却直接告诉她：</p>
“我做不好一个称职的父亲。”</p>
小猫觉得很惊讶。</p>
祝延说：</p>
他没有过父亲，他的生命当中没有一个参照物可以让他去学习。他也不知道一个合格的父亲会是什么样子的。</p>
而且他可能能够给出去的父可能会有点匮乏。</p>
如果他们真的孕育了一个孩子。</p>
要是孩子像她，他也许会对小猫崽有一些包容之心，还有一些微薄的父；</p>
但如果不幸长得像他，还经常通过大吵大闹吸引小猫的注意力，或者直接得到小猫全部的关注。</p>
那么他那稀薄的父可能要收回了。</p>
他大概不会对这个孩子有多么宽容，也许会成为一个十分苛刻的严父。</p>
听完这番话后，舒棠有点惊奇地问他：</p>
“小玫瑰，你是说，你会和自己的孩子吃醋么？”</p>
但是她那个上去很沉稳的伴侣转头了她一会儿。</p>
竟然真的承认了。</p>
他们心照不宣地揭过了这个话题。</p>
舒棠想：哎呀，现在还年轻，等到很多年后再说也不迟。</p>
人鱼想：等一等，也许小猫就忘记了这件事。</p>
他们都感觉他们彼此中间很难再插进去一个人。</p>
——就算是他们两个人情的结晶也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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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转，就到了这年的夏天。</p>
人鱼仍然没有放弃写日记的好——</p>
7月8日，小暑，晴。</p>
也许是入夏的缘故，我的鱼尾出现了严重的缺水状况。</p>
我开始大部分时间待在海里。</p>
小猫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于是买了好几个浴缸。这样夜里我回来睡觉的时候就可以在水里泡着了。</p>
我感觉到了我的身体似乎不太一样了，就连精神体都在缓慢地发生一些变化。</p>
小猫和我都认为进化一直在发生，但是我们都不知道进化的终点是什么。</p>
小猫说：也许是那种恐怖电影里的邪神。还可能是变成高级生命体。</p>
小猫请了假，留在家里陪伴我。</p>
而缺水的症状却越来越明显。</p>
我询问小猫：</p>
如果我变成了一条不能上岸的鱼，她会离开我么？</p>
小猫说：她可以变成一只漂在海上的猫。</p>
——鱼在海里游，猫在船上飘。</p>
我很喜欢这个回答。</p>
不过幸好，缺水的症状很快就缓解了。</p>
不过有个小问题：我的精神体可以小范围制造降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