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没有尖锐的鳍、也没有漆黑的双眼。气质也不如同野兽一般的凶悍,反而非常温和,和舒棠走在一起,上去非常相配。
舒棠和人鱼走在一起的时候,人们会投以惊恐的视线,他们所到之处,周围都经常是一片真空。但是舒棠和这个人走在一起的时候,没人会觉得奇怪,还会报以微笑。
他们路过水果摊的时候,超市的阿姨甚至还询问舒棠:"哎呀,他是不是你的男朋?"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一对ao走在一起,谁都要会这么问上一句。
黑暗的怪物停顿了片刻,眼神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人鱼已经知道了男朋是什么意思了。
--"他"上去很平静,如果不是超市里的灯泡因为不太稳定的精神力磁场时明时暗的话。
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如同烈火一般灼烧。
漫天黑色的雨点都在说:杀死他,杀死他!
仿佛感应到这种强烈的意愿,外面的大雨下得更大了,在阴沉的天空,如同一种邪神的恶意。
但是幸好,舒棠转头和那个阿姨说:"不是,就是刚刚认识的朋。"
陈生感觉到了空气当中的变化,悚然一惊,立马转头顺着人鱼的视线过去。
人鱼缓缓地转过头,用询问的眼神向了陈生。
漆黑的眸子里,倒映着窗外的黑色的雨水。
陈生查过舒棠的资料,也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毕竟对方是舒棠的前任基因匹配对象,就算已经解除匹配,仍然有点敏感。
陈生担心说出来会刺激到此时的大首领。
于是,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个,您"
因为陈生隐瞒的态度,怪物意识到了那个人的不同寻常。
怪物缓慢地盯住了那个男人,眼神里充满了尖锐的审视。
一直到强大的精神力磁场将对方压制得浑身冒汗,怪物才发出了一声冰冷的嗤笑。
"他"再次转过来着陈生。
"他"知道陈生不愿意说。
于是,"他"的气场就发生了变化。就算人鱼并不喜欢祝延,但是祝延仍然是属于人鱼的过去。如果想要模仿过去的祝延,简直是易如反掌。
眼前这个诡异的怪物,一瞬间变回了十年前的大首领。气质变得内敛、冷漠。
"他"有些冷淡地掀起了眼皮,着陈生,在桌子上写上了两个字:
回答。
陈生被震住了,面对大首领的时候,他下意识地选择了听从。
早在知道这个祝家的存在后,陈生就决定处理一下了,只是因为事情太多一时间忘了,现在他也有点后悔,只能硬着头皮都说了。
其实姓"祝"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是打着和大首领有关系的旗号牟利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而且更加阴差阳错的是,对方还成为了舒棠的前任基因匹配对象。
陈生一五一十地说完了,他的精神高度紧张,手指一直按在对讲机上。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人鱼上去很平静。
仅仅是扫了一眼陈生,就起身离开了。
人鱼在舒棠他们出超市之前就离开了这里,朝着禁地走去。
路过那片废墟的时候,怪物抬起头,漆黑的眸子就见了破碎镜子的倒影。
"他"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人鱼外表上去和人类截然不同,虽然舒棠经常夸赞人鱼的鱼尾和面容,但是人鱼非常清楚,除了她之外,很少有人认为自己是"好"的。
更加适合这只怪物的词语应该是:诡异、狰狞。
这对于深海里的捕食者而言并不是什么贬义词,因为恐惧会带来臣服,畏惧会省掉许多的麻烦。
--但是这在求偶的时候,就成为了一种致命的缺点。
人鱼上去太凶煞、也完全和温柔不挨边。
这只怪物古怪又可怕,性格也没有什么可取之处,全然没有什么留下她来的魅力。
甚至于一旦有竞争者,怪物就会出于本能、想要杀死他们,将他们拖进无边的深海溺死。
这种想法尖锐又危险,怪物需要非常克制才能控制住自己的这种欲望,不转头回去将那个竞争者溺死。
--可是人鱼却非常清楚,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就会永远失去她的怜惜。
然而不能做又让这只怪物感觉到了一种无能为力的愤怒和不甘。
可是除了小猫的怜之外,面对竞争者,这只古怪的怪物,根本没有任何的筹码。因为被这种想法所折磨,这只凶兽发出了尖锐又愤怒的嘶声。
镜子里的怪物上去就更加狰狞了。
这样极端的一个可怜虫。
怪物镜子里苍白的手指和面容被雨水打湿得模糊。
像是一朵被淋得苍白的蓝色小玫瑰。
在这一刻,这只顽固的、尖锐的守旧者,才有了动摇的想法。
舒棠今天顺利得出奇。因为对方已经有了的对象,双方都希望快点解除关系,于是两个人都很配合。
舒棠对于这个祝家没有什么好感。一方面因为舒妈妈的抱怨,一方面也是因为祝家靠着改姓在南岛基地混到高层的缘故。祝延在禁地关了十年,可是外面一群伪装和他沾亲带故的人,却借着他的姓氏在外面春风得意。
舒棠很难对他有什么好感,她连对方的名字都没问,只想要快点结束今天的会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舒棠现在在01区工作后,对方突然间改变了那种冷淡的态度。
舒棠觉得莫名其妙。
他提出要和她一起共进晚餐,舒棠就带着他去了超市排队抢包子;
他提出要留个联系方式,舒棠就告诉了他疗养院的挂号预约号码;
最后,他询问舒棠能不能送他离开疗养院,舒棠帮他找了一辆共享单车。
当时对方用那种打量奇行种的眼神着舒棠,面色铁青地骑上了单车走了。
舒棠回家的时候,心想:自己很可能会出现在抠门alpha锦集里面。
舒棠和往日里一样回到了堡垒里,她很自然地见了厨房里的人鱼,于是跑了过去,和从前一样地从后面抱住人鱼的腰。
但是人鱼低下头,突然间安静了下来。
他垂下了眸子,非常亲昵地来到了她的脖颈间,冰冷的手指撩起了她的一缕发丝。
因为这只凶兽,在她的发丝上,闻到了一股十分陌生的气味。
--那是和alpha完全不同的气味。
缠缠绵绵,像是外面惹人生厌的雨。
人鱼缓慢地挪动了一下手指,于是青筋也就缓慢地藏在了身后。
舒棠问:"小玫瑰,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