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不小心被水呛到,紧接着就看见怪谈主角漆黑的眼睛转向了她,仿佛在解读她这个动作,舒棠立马拉住了人鱼:“这个不用学!”
用餐结束。
都说饭桌上是拉近关系的最佳地点——
舒棠和对面沉默的人鱼吃了一顿饭,自认为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已经有了质的飞跃,已经从“不熟”变成了“有点熟”。
此时,窗外,天完全黑了下来。
雨却没有停,反而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舒棠明天早上要去查房,必须早起打卡,她在窗户边犹豫了一会儿,现在回去一定会被淋湿,而且回宿舍也太晚了。
既然他们两个已经是“有点熟”的关系了,舒棠就想要问问人鱼能不能在他这里睡一个晚上。这里房间好像还挺多的,也没有ao授受不亲的担心。
她刚刚想要开口,但是人鱼已经把舒棠提溜了起来,朝着楼上走去。
人鱼把她拎着走到了二楼尽头的房间。
很有特色的是,这里还有一个大铁笼子。
人鱼把舒棠往铁笼子里一放。
还没有等到炮灰舒棠惊慌,很快,人鱼也进来了。
他的长腿变成了鱼尾,把舒棠圈在了中间,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舒棠看了看没有关门的笼子:这竟然是他的“床”吗?!
舒棠有点震惊。
但是她环顾四周,想了想就躺下了。
因为比起下面硬邦邦的石头地,笼子的底下有着厚厚的黑色垫子,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比席梦思还软。而且,笼子是唯一避风的地方。
舒棠:唉,好困,下午才睡了两个小时呢!
因为笼子里还有一只猛兽,这猛兽又特大一只,有点挤。
舒棠推推他:“你能往边上挪挪吗?”
猛兽没动静,似乎是睡着了。
舒棠羡慕地想:没有工作压力睡眠质量果然会更好啊。
于是,炮灰舒棠安心地睡着了。
像是她这样的,一般活不过一天。
果然,等到炮灰舒棠睡着后,黑暗里的高大人鱼睁开了那双十分诡异的眼睛。
舒棠本来睡得离人鱼有点远,但是人鱼在她睡着后,用鱼尾把她圈得近了一些。
人鱼漆黑的眼睛盯着她,凑近了她。
他修长的手指可以随意地撕碎她柔软的身体,她的呼吸细小,头发柔软,在黑暗里的人鱼面前,没有任何的自保之力。
动物是依靠嗅觉来进行区分的,比起视力,深海屠夫在陆地上的嗅觉更加清晰、灵敏。
舒棠身上散发的信息素,不是花香也不是草香,闻起来有点像是烤面包的香味,像是太阳底下晒得香喷喷的小猫身上,干燥温暖的气味,和这座常年阴雨连绵的南岛市格格不入,也和阴森的禁地截然不同。
这种信息素不强势,也没有什么掠夺性,就是闻上去懒洋洋的,很好睡。
自从醒过来后,尖锐的神经痛让这只凶兽非常地躁郁,他无数次回到自己的巢穴里,然而没有办法闭上眼睛,无数的信号、电波,混乱地在禁地的上空乱窜,过于发达的听觉让他能够听到很多声音,很吵很吵。
舒棠浑然没有感觉到危险的逼近,白天的两个小时,显然对于舒棠而言还没睡够,她睡得人事不省,呼吸绵长又有节律,很像是一种助眠的白噪音。
神奇的,人鱼躁动的气息就被安抚了下来,那种一抽一抽的神经痛似乎也慢慢地得到了缓解。
高大的黑影慢慢地收起来了尖牙,保持着靠近她的姿势,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
虽然身边睡着一只猛兽,舒棠睡得仍然很熟。
六点,舒棠就醒过来了。
她很想继续睡下去,但是,他们科室有个变态的要求,上班必须打卡,尤其是实习生,迟到一天扣二百。
舒棠很不想上班。
她坐起来,抱着侥幸心理看向了人鱼,希望她走出两米,对方就立马把她抓回来。
这样,不就可以不上班了躺回去美美地睡个回笼觉了吗?
舒棠离开了笼子。
舒棠走出了三米。
舒棠转头一看,人鱼闭着眼睛,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
怪谈的规则不是离开他两米远就会被抓回来么?
舒棠不死心,试探着走了好几个来回。
但是人鱼似乎睡得很沉。
舒棠大失所望,悻悻离开。
“巴士底狱”的确没有出口,舒棠也推不开石门。
但是舒棠可以爬窗户啊。
这里窗户对于体型比较大的alpha而言很狭小,但是舒棠完全可以挤出去。
舒棠先去了一趟厨房把早餐给端出来了,给人鱼给摆了一份,从堡垒里的滤水机里面接了一杯水。
不过,说起来,人鱼到底喝淡水还是海水呀?
不管人鱼看得懂看不懂,舒棠都在桌子上留了一张纸条。
末了,她还回去看了一眼人鱼。
高大的人鱼保持着沉睡的姿势,熹微的晨光照进来,仍然照不到他所在的阴暗角落。那么凶残高大的一条人鱼,睡着了竟然很文静,睫毛长长的,颜色和他的长发一样都是银白色的,舒棠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
好长,在手心痒痒的。
她把外套脱了给他盖上,然后翻窗走了。
侥幸存活下来的炮灰很失落:
唉,好想被抓走就不用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