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那人看起来从容不迫，只是衣摆处的鲜红血迹有些刺眼。

顾途心脏一跳，那应该是刺杀留下来的血痕吧?从对方暴露异能起，顾途能想到佛千回会遭受无数危机。

他抿唇，眼神渐渐清明，对方生死和他有什么关系?

客人认出苏厉以后，大脑飞速转动。轮椅上那个是谁?苏厉竟然亲自给对方撑伞!

客人心如擂鼓，瞬间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他这是什么运气啊?刚才才拿首领为自己造势，结果转头，这位他这辈子都不一定能见到的人就在他身后不远处。

“我去……”客人无声道。他又看了看顾途，心知今天这事不能善了了。

顾途向后退了两步，心里五味陈杂。他与对方相处两年是事实，对方派人逼死他也是事实。他咬唇，侧过脸，低下头，眼眸蓄起了晶莹。

佛千回抬手，让苏厉暂时停止后退，推他上前。

"你站住!"顾途余光扫见了，猛地抬头，大声喊道。佛千回让苏厉停住轮椅，双眸深邃地望着顾途。

客人前后打量，傻住了。

首领真停了?

顾途眼睛憋得通红，声音沙哑： “我说过我不想看见你?你这为什么要站在我门口?”佛千回眼眸晃了晃，垂下，受伤的手掌合住，无措地放在身后。

顾途见到这一幕，冷冷一笑：“怎么了?佛大首领还在伪装?以前你只要不说话，我就会心疼你，会问你哪里不舒服。结果我就是养了一头狼，这头狼表面会伪装，背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我现在一想到我对你做的事，我就难受作呕。"

佛千回喉咙好像卡住了什么，声音微不可闻： "抱歉。"他不知道顾途有没有听到，但对方应该是猜到他说什么了。

顾途冷嘲热讽： “还在装吗?佛千回，你真性应该不是这个样子。你能不能不要装了?我说过，我讨厌别人骗我。

我瞒了你一些事，但我向你坦白了。而你呢?暴露一些痕迹就是坦白吗?就连最后的真相都是我自己猜出来的。"

佛千回低声：“我今后不会再骗你了。”

顾途转身，吸了吸鼻子，莫名委屈： “你能不能不要再用这种语气

和我说话?它是属于我记忆里一个朋友的。那个朋友善良、体贴、一心为了我好，只是前不久他彻底离世了。他既然已经走了，你能不能不要再伪装他、侮辱他?"

佛千回听懂了顾途的意思，缓缓地闭上双眼，等再次睁开眼后，那眼神阴鸷、怨毒，似一锅粘稠的毒水。

顾途与佛千回对视，他看到了对方陌生的样子，但这又是真实的样子。

这一刻，似乎有什么从顾途身体里抽离，顾途没了力气，慢慢接受了现实。

他记忆中柔和的面庞、温柔的语气只是对方披了一层皮，到这一刻表皮腐烂，露出里面破败不堪的内心。

顾途靠在墙上，佛千回收敛了目光，看向另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