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冷笑:“哼,白费功夫罢了。”
宁阮上下打量他:“你好像很幸灾乐祸嘛?不过你怎么出来了,按照事情发展,你现在不是应该死皮赖脸和我哥泡在一个池子里吗?”
“……不会用成语可以不要用,宁小阮同学。”
宁阮不屑道:“我语文全班第一,你以为我是你?”
景文被怼的哑口无言,一身反骨算是折在宁家兄妹手里了。
宁阮面上笑嘻嘻,下一秒说出来的话,却直接让景文差点呛死:“其实你就是我哥
的榜一吧?”
景文被呛到了,偏过头用力咳嗽了几声才缓过来。
他故意露出迷茫的表情:“你在说什么?”
宁阮眯起眼睛:“车厘子,别装了。”
景文内心大骇,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憋闷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宁阮这才满意地笑了,“之前打高尔夫的时候,你突然问我哥有没有看过遍就划走了。”
景文嘴角抽搐,要不要这么真实。
他反应了几秒才道:“不对,你看那么多遍干什么?”
宁阮坦荡荡道:“我想看看你是装高中生,还是真的高中生。”
景文彻底无语了:“……”
过了片刻,他还是没忍住说:“这件事别告诉你哥。”
宁阮就知道他会这么说,笑得很是机灵:“凭什么?”
景文认栽地扶额,“你想要什么,大小姐?”
宁阮眨了眨眼:“你不愿意让我哥知道,是怕他会因为这个讨厌你吗?”
“算是吧。”景文含糊其辞地说。
宁阮变得若有所思,“唔。”
“唔?”景文疑惑道。
宁阮说:“这样吧,你欠我个人情,下学期开学之前,你带我去趟燕中。”
景文困惑地看着她:“你要去燕中干嘛?况且这种事,让你爸带你去不就行了。”
宁阮不高兴地说:“要是能让他带我去,我还找你干嘛。反正你别问,你要做的就是瞒着所有人带我去,尤其不能让我哥知道。”
景文有点犹豫,背着一个小女孩的家里人,把她带到另一座城市,听起来似乎不是正常人能做得出来的。
宁阮威胁道:“你要是不答应我,我现在就去告诉哥哥你就是车厘子。”
“你还真是……行,我带你去,但你要告诉我是去做什么。”景文沉下脸说。
他一严肃起来,宁阮就莫名有些发怵,就像看见宁栩对她生气一样。
她小声说:“我想去找一个人,他要等我开学才回国,你就带我去吧,只要一天时间,你放心,我会待在你身边不乱跑的。”
景文顿时明白了,“小丫头,你有喜欢的人了?”
宁阮的脸刷得通红:“你不要胡说!”
景文哼哼唧唧地笑了:“你调侃你哥的时候熟练的不得了,怎么到自己的事情上就这么害羞?跟景哥哥说说,是什么样的人?”
“不准你再说了!”宁阮恼羞成怒地团了个雪球砸他。
景文哈哈大笑:“还跟我急眼了?别砸了,砸到领子里了!”
宁阮气急败坏地跟他互砸了半天,最后气喘吁吁地坐在了石阶上。
景文怕她过于激动两眼一翻晕过去,大部分时候都在单方面被砸,弄得满头满脸雪,看起来分外狼狈。
宁阮平复呼吸,看着远方的雪山道:“景哥哥,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景文抖了抖帽子里的雪,说:“不知道,我从来没喜欢过谁。”
“我也不知道,”宁阮抱住了膝盖,缓缓道,“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但我很想去见他一面。”
景文揉了揉她的头,将她从石阶上拉起来:
“见见见,我带你去见。回去喝碗姜汤,别冻感冒了你哥来找我算账。”
他把宁阮送回温泉房,让服务员给她拿感冒药和姜汤,这才回到了他和宁栩的房间。
推开门进去,看见宁栩正趴在岩石上,半闭着眼睛,脸颊被水蒸气熏得红彤彤的。
景文放轻声音叫他:“宁栩,醒一醒,泡大半天了,出来吧。”
宁栩慢慢睁开眼睛,眼底弥漫着一片雾气。
他像不认识似的看着景文,突然歪了歪头,露出一个可以称之为柔软的笑容。
景文从来没见他这么笑过,如同一只毛茸茸的小狐狸,又如同一盘淋了蜂蜜的布丁蛋糕,软绵绵得任君采撷。
正在这时,山顶传来了烟花的声音。
漫天礼花映亮了夜空。
宁栩一惊,随即笑得更深,连眼睛都弯了起来。
“好看。”他咧开嘴,像个吃到糖的孩童,也不知道是在说礼花,还是说面前的人。
景文连看都没看天空一眼,眼眸幽深地盯着他,声音沙哑道:“你喝醉了。”
宁栩听见这句话,笑得愈发开心,甚至点头赞同他:“我喝醉了。”
“上来。”景文把手伸给他。
宁栩乖巧地重复他的话:“上来。”
景文好笑道:“我让你上来。”
他握住宁栩的手,将他从一池花瓣里拉了出来,就像从池塘里拔出一朵纤尘不染的莲花。
宁栩软趴趴地任他施为,全然没有平时冷淡的模样,只是不明所以地盯着他笑。
景文用浴巾把他整个裹住,只露出一颗脑袋和一双含笑的眼睛。
他忍了忍,终是没忍住,说:“别这样看着我笑。”
宁栩像是听懂了一样,扭过头去。
没过几秒钟,又转回来,笑得更动人。
景文耳边又想起刚才宁阮的话:“景哥哥,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那一刻,他无比清醒,清醒地看着自己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