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你们竞赛班的有说下学期的分班安排吗?”
“没。但有小道消息。”
“周徊有机会跟你一个班吗?”
边朗肩膀垮塌,脑袋歪向一边,无精打采的。
动画播放结束,又从头开始播放了。
边朗还是没回应。
林曼星手臂弯曲,用胳膊肘戳他,“说话呀。周徊下学期会不会跟你同班阿?”
边朗抖腿,啧一声,扯耳机线,接住从她那掉落的另一半耳机塞进他另一边耳朵。
“你最近怎么老是提他?”
“就……好奇问问嘛。”
边朗扭动肩膀,“我肩膀酸。”
“懂了!”林曼星速速起身,绕到他身后,两手拇指压上肩胛骨,另外四指捏着肩膀轻轻揉捏,“狗子,这力道可以吗?”
边朗挑眉,“叫我什么?”
林曼星上半身佝着,咧着嘴笑,语气添了几分恭顺,“朗哥,这个力道行不行阿?”
“马马虎虎吧。”
揉捏一会,林曼星嘟哝:“可以了吧?我手都酸了!”
边朗像只被撸顺毛的狗,舒展开的身子往桌上一趴,说话语调都变得慵懒,拖着长长的尾音。
“手酸就改锤的。”
好听的低音炮因为说的话太过欠扁,林曼星气得直翻白眼,两手不自觉地攥紧成拳,啪啪地锤他。
“爽吗?”
“还行。”
林曼星咬牙,加重力道。
“这样还爽?”
“爽阿。”
林曼星拍他后脑,拉过凳子,坐到旁边,“不锤了。”
边朗直起身,摘掉耳机,侧向她坐,一手搭在她椅背,一手撑在桌面,手背托着下颌,“生气了?”
林曼星撇嘴,“你皮糙肉厚,锤得我手疼!”
边朗笑着去拉她的手,“我看看。”
林曼星躲开,把东西收拾进包里,“不回答拉倒。反正我开学就知道了。收拾东西回家!”
边朗帮着递东西,“我和他会同班的。”
“真的?”
“真的。”
“耶!回家回家。”
边朗去自行车棚取车。
“今天看到六中的那个校草了?”
“看到了。”
林曼星岔开腿,跳坐到自行车后座,两手抓在车椅下方。
边朗也跨坐上去,“觉得怎么样?”
“一般。还没你好看。”
边朗勾起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拉扯书包带,反背到胸前。
“天晚了,我会骑得快一点,抱着我才安全。”
“哦……”林曼星没多想,抬手要像往常那样抱他的背包,手指触到他后背,像被什么东西烫到一样颤动下再往回收,伸长脚去踢他的鞋,“你怎么把包背到前面去了?”
“背在后面热。”
“那我抱哪啊?”
“抱着我。”
“啊?”
边朗落下脚,修长而有力的腿撑在地面,固定住车子,手松开车把手,背到身后,不用回头看就准确地抓住了林曼星的手腕往前拉,环到他腰间。
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又重复一次,“抱紧我。”
林曼星有点犹豫,只是虚虚地环着。
边朗两腿一松,离开地面,踩上踏板,抓着车把头往右一拐,蹬出自行车棚。
林曼星的身体随车启动的惯性往后倒,忽如其来的失重感让人惊慌,下意识地抱紧能固定身体的东西——
边朗的腰。
这人不知道怎么回事,选了个下坡。
承载两个人的自行车比平时冲得快。
林曼星想锤他,可是车速好快,松手没一秒又收紧,整个身子都缩紧,抱得更紧。
“边狗!干嘛选这条路啊!”
“抄近道快。”
过了会,骑到平缓的大路,车速慢下来。
林曼星提着的心落地,手慢慢松开。
方才贴近的瞬间,林曼星闻到他身上散出的皂香。是淡淡的薄荷味,干涩中夹杂着一丝凌冽。
边朗身上还是一件黑T,现在低头看到运动裤侧面的logo,才意识到他换过一身衣服了。
“洗澡换衣服了?”
“嗯。出汗了。”
“你还挺讲究的。”林曼星揪住他衣服下摆,“我不着急回家,你骑慢点。太快了,我害怕。”
“好。”
他的书包背在前面,布料贴着林曼星的手臂摩擦。
书包的布料应该是粗的,可她觉得那块触感好光滑,还凉丝丝,湿漉漉的。
好奇怪啊。
林曼星伸手去摸,“咦?你怎么在书包背面贴了清凉贴?”
“热。”
怕你热。
自行车驶入环岛沿海线。
晚上有沙滩音乐会,已经有歌手在热场了。
音响里传来陈奕迅《十年》的伴奏。
林曼星靠在他后背,跟着哼歌。
此刻,十年对她只是一个数字、一个时间量词,她还不懂歌词的含义,也不懂十年在一个人的青春里代表着什么。
更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她被压到床上,耳鬓厮磨之际,某人会告诉她,他的十年是如何度过,十年暗恋里又有多少心酸和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