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83章(1 / 2)

顾少延躺在病床上, 同时也在揪着楚以泽的心,他的伤没好之前,自己就要时时刻刻的在他身边照顾。

不过大部分都用不上他帮忙, 有午不闻和何特助他们在, 自己只需要在顾少延清醒时安静地待在他视线范围之内。

因为有次学校突然开了临时会议, 楚以泽离开了一个半小时而已, 顾少延醒来后没看见他,不顾伤口直接发了飙,差点掀翻了医院的屋顶, 任凭怎么解释都不管用, 一直到他回来后顾少延才收敛,也不说话, 自己回到床上躺好, 眼巴巴的颇有一副被遗弃的委屈模样看着自己。

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

为此,楚以泽颇感头痛, 但时间一长, 论哪个脾气好的也熬不住顾少延这么粘人,更何况他的脾气也没见的有多好,在忍受了他一周后终于爆发。

“咣!”

楚以泽端着碗朝桌子上重重一砸,震得一旁的午不闻都抖三抖。

“看你还有精力跟我闹腾, 这伤大概是好的差不多了, 既然如此, 你就在这好好养着。”楚以泽看了他半晌, 忽然叹了口气, 起身走了。

刚才还佯装肩膀疼声称自己端不起碗的顾少延突然安静了。

发泄脾气后的他当天没有出现在顾少延面前,不仅, 连续三天医院都见不着他的人影。

最先憋不住的果然是顾少延,第四天一大早,他上班路上就和顾少延来了个碰面。

“楚以泽、楚以泽。”顾少延探出半边身子,试图叫停他。

但被楚以泽瞪了一眼后,只能开车径直挡在他面前。

“给你早餐。”顾少延给他递过去,说:“我在下边等了你好久,见你开灯到现在只有二十分钟肯定又没来得及吃早餐,所以给你送来了。”

楚以泽迟迟没有动作。

“扔了那么多回,这次你放心接,反正以后我不来了就是,你先吃了吧,啊?”

以后不来了?

“信了你的鬼话。”楚以泽一把抓过早餐绕开他推着自己的自行车上班去了。

看顾少延开车那流畅的动作,估计肩膀早就养好了,只不过为了多缠着自己几天装作没好。

狗东西……

连续休息半月后,他忽然接到了裴宇的电话。

陈欧铭和迟冬一齐坠落悬崖后,双双不幸丧命。

听裴宇说,他们搜寻多日无果,正准备转移地点时,在悬崖底的一处隐秘的藤木树丛底下和下游处发现了尸.体。

“你……要来见最后一面吗?”

楚以泽沉默一会,决定不去。

后来,又过了几天,这次是裴宇亲自来找他,并且来时手里还拿了张照片。

——拍的是山顶的极光。

照片背后写着一串字:

—珍惜总是在失去之后。陪了我数不清多少个日夜的你,请你一定要记得我。我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陪着你—

“这是——他留下的?”楚以泽望着这张照片,心里不知作何滋味。

裴宇点点头:“嗯,他死后右手僵在胸前,可掌心里还紧紧握着这张照片。”

他吸了一口气,补充道:

“我们在追捕他时由于没有线索束手无措,若不是他在山头拍摄时暴露位置,我们恐怕还要多费些时日。”

听了之后,楚以泽释然一笑:“看来这里面还有我的一份功劳。陈欧铭罪有应得,这张照片你就拿走吧,他的遗物,应该和他的尸体一起火化,不应该拿给我。”

“可——”裴宇有些犹豫。

“我对他的感情,早在大学时就释怀了,我不爱他。不幸的是陈欧铭放不下。”

一直到死,他都没放下。

“那迟冬呢?”裴宇提起他。

“迟冬?”好久不喊这个名字,楚以泽难免生涩,如果没人提起,他可能忘记这个人的名字,“我不知道怎么说,希望他下辈子出生在一个好人家,本本分分的做个好人。”

裴宇听后,低头收走那张照片,笑了一声,和楚以泽挥手道别。

看着昔日熟人愈行愈远的身影,楚以泽内心忽然升起一抹惆怅。

“他被调去别的城市工作了,没个三年五载怕是回不来。不过也正常,毕竟他是刑警,不会盘旋于固定的城市。”

顾少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伏在他耳边轻声道。

楚以泽白了他一眼,“来之前不打招呼,你是生怕吓不死我。”

顾少延一敛笑意,直起腰眼神不自然地瞟向别处,“我要是提前和你打招呼,恐怕连这个门都进不了。”

“不给你进门你心里没点数吗?”楚以泽抬手朝他身上拧了一下,“出去!”

顾少延头一拧,“我好歹是个董事长,起码给我一分钟的时间,等过了一分钟再撵也不迟。”

见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壮汉如此扭捏,楚以泽眼神朝他口袋抬了一眼,“你拿了什么,直接说吧。”

“这都被你发现了,看来我什么都瞒不住你,以后注定被你吃的死死的。”

楚以泽:……

趁着他这会脸色不错,顾少延干错利落地掏出一张世界地图,这张地图上面有多处密密麻麻的标注。

楚以泽:?

顾少延指着这几个地方,说:“这里、这儿还有这些,都是我逐个研究婚姻法律后的结论,虽然这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字,但总之都是一句话:不允许同性之间以一切形式结婚、同居、领养儿童,甚至发生性关系。”

“我想,你现在心里肯定是不相信我的,所以我们可以移民到这里任意一个国家,我们就这样一辈子都不结婚,让我追求你一辈子。万一我又做错别的事情或者重蹈覆辙,你就跟别人结婚过一辈子,让我干着急气死我。”

说到最后顾少延的语气明显僵硬了许多,因为他在的认知领域里,楚以泽别说跟别人结婚,就算是牵个手,他都恨不得拧断别人一条胳膊。

如此看来,他对自己也是了解透了,不然也不对选出一条对自己最狠毒的法子。

楚以泽看着他这副傻逼的样子,都气笑了,“我要是跟别人结婚一定得是我喜欢他,谁愿意因为气你跟别人在一起啊,你这不是糟蹋人吗?去去去,一分钟超时了,别让我撵你啊。”

楚以泽警告他。

“你就一丁点也不动心?我都?都……”顾少延急的舌头打结。

“都怎么样?啊?滚滚滚,我要睡午觉了。”楚以泽把他推出门外,再次警告:“不许敲门,不许大喊大叫,不许给我打电话,不许在我门把上挂午饭,总之,不许打扰我!”

他砰的一下关上门。

顾少延刚想问他晚饭的事情,但一想起刚才的几轮警告,让他不得已萎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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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离别一旦被人起了头,就像是洪水猛兽,拦不住的。

几天后,他又接到了江初白的道别电话。

“阿沈建议我出国留学,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噗!他怎么什么都想得出来啊。”

楚以泽没说话,不一会,电话那头又传来了声音。

“对不起老师,我应该提前和你打声招呼再走的,但我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消化,所以我不敢见您,我想,您是我生命中本就该遗忘的一段记忆,是我痴心妄想留到了现在,如今看来,是时候往前走了。”

“我是个胆小懦弱的人,连和您面对面说再见的勇气也没有。”

江初白颤抖着吸了一口气,强颜欢笑道:“老师再见!”

楚以泽这才开了口:“嗯,再见。”

那些一直说“再见”的人,最后往往都是再也不见。

比如原身,比如江初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