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正文完(1 / 2)

咚咚——

我敲响了首领办公室的大门。

门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持枪的守卫, 似乎里面的人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幕。

“进来吧,绘音酱。”门内传出林太郎不缓不慢的声音。

早在绘音酱急匆匆地踏入港.黑大楼的那一刻,森鸥外就收到了消息, 于是他倒了一杯茶,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等待着。

其实原本, 他以为来的人会是太宰君的...

几个小时前, 站在窗边的森鸥外看到从远处四起的, 不在计划中的白雾, 首领大人的眉头逐渐紧皱。

他当即下令各大干部及亲信全体戒备, 所有人都给予了他回复,除了绘音酱以及太宰君。

察觉到事态似乎在失控的森鸥外拨通了绘音酱的号码,只是——

暂时无人接听?

森鸥外听着手机里的机械女音眯眼, 他再次打开了某个定位系统,定位显示目标如今正处于骸塞, 白雾的中心点附近。

绘音酱、太宰君,以及涩泽龙彦,他们此刻正在一起么?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 在森鸥外微凝的眼神中,红色的巨龙长鸣。

然而还不等他多想,办公室的座机便响了起来, 是来自异能特务科最高长官的通话, 目的是为了借助中原中也的力量,控制空中那个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的特异点。

思考了几秒,森鸥外答应了特务科的提议,虽然获得异能开业许可证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但如果能让政府再欠港.黑一个人情, 也并无不妥。

反正兰波和魏尔伦如今也都在港.黑, 他们会在暗中为中也提供助力,再加上太宰君这个安全装置目前也在那里。

森鸥外看着远处盘旋的巨龙,它的身影已经逐渐湮没在白雾之中了,肉眼不可见,但它嘶吼带来的震感却一直都在。

“看来突如其来的变故很多啊。”首领大人感叹。

在他身边,金发萝莉切换到警备状态:“明明就不会有人擅闯办公室袭击林太郎嘛,护士服难看死了。”

“哪里哪里,不管爱丽丝酱穿什么都最可爱了。”森鸥外抚摸着小女孩的脑袋,“唉,也不知道绘音酱现在如何...”

至少根据监视器,心率与呼吸都是正常的...不对,心跳似乎在加快?

虽然对某些事物正在逐渐脱离掌控的预感让森鸥外感到了些许烦躁,但最终他还是重新坐回了座椅上。

他的计划被打乱了,而且始作俑者好像是他一直以来最信任的女儿。

那么这一次,她又会做出怎样的抉择呢,森鸥外看着摆在桌边的水杯,摔下去会碎吗?

“笨蛋林太郎!”

爱丽丝突然在旁边大喊了一声,她伸手用巨大的针筒打落了浅绿色的陶制茶杯。

也不知道是因为杯子质量太好,还是因为脚下垫了一层羊绒地毯的缘故,总之杯子只是摔到地面轻滚,里面剩余的茶水洒落了一地。

森鸥外弯腰将其捡了起来,上面一丝一毫的裂痕都没出现,如果人也是如此就好了。

咚咚——森鸥外听到了等待已久敲门声。

*

“绘音酱是有什么急事找为父吗?”森鸥外看着眼前的女孩,神色温和,却又在温和中夹带着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瞧你跑的,都出汗了,不如先坐下来喝杯茶吧。”

我没坐到身后的椅子上,也没接过摆在桌子上的茶杯,只是继续站在原地直视着林太郎的双眼,即使那里面是能将我整个人穿透的锐利。

“您为什么要做的如此决绝呢?”我用上了敬称。

“呵呵。”森鸥外没有正面回答女孩的问题,只是浅笑了一下,将目光瞥向窗外,本该晴朗的天空此刻暗沉如黑夜,天的另一边,无数小型黑洞量子球成型,污浊了的忧伤之中正在上演。

“绘音酱,比起太宰君来说,你才是我最为满意的弟子。”森鸥外回望办公桌对面的少女:“所以我可爱的女孩怎么会不明白呢,对吧。”

“是啊,我明白。”我微微阖了阖眼,我怎么可能不明白,林太郎对太宰那坚如寒冰般的忌惮与隔阂,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再加上我看到过平行世界太宰治的经历,所以我知道这个计划一旦成功意味着什么。

“织田是对付mimic的最优解,首先是因为他自身的强大异能不为港.黑所用,以及他的能力与纪德极为相似,他是纪德选定的敌人,其次最关键的一点是,他是太宰的友人,是太宰的弱点。”

我与林太郎对视着,语气中带上质问:“您为什么一定要将太宰推向深渊呢,他本来就已经没什么东西可以失去的了,为什么还要剥夺他仅剩的几缕羁绊。”坂口安吾和织田作之助,是他仅有的两个朋友。

虽然太宰嘴上从来不说,但我看得出他有很小心地将他们的友谊珍藏在心底。

“那么绘音酱,现在的你又是在以什么身份,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跟我对话呢?”森鸥外反问眉眼间带着隐忍的少女,她作为下属,是在质疑首领的决定吗?

在林太郎充满威压的目光中我被迫低头,身为港.黑的一员,我不会违抗首领的命令,所以——

“我在以父亲大人的女儿以及太宰的朋友这层身份跟林太郎对话。”再次抬头,我目光中带着一丝祈求。

是对亲近之人或是长辈求情时才会带上的祈求。

森鸥外:“所以绘音酱是在为织田求情?”

我:“您应该很清楚,是另一个人。”他已经很可怜啦,没必要再去夺走他手中本就不多的糖果。

“林太郎,你总说人不能有太多弱点,所以你教导我理性,我一直铭记于心,可若我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永远秉持着理性至上的信念,那我就是不是我了。”我逐渐向办公桌的方向靠近,拿着针管的爱丽丝并没有阻止。

“我之所以会成为如今的森绘音,就是因为我心中流淌着的这些感情,毕竟如果说情感是一个人最脆弱的所在,那么您、太宰,红叶姐等都是我的弱点,父亲,我不在意这些弱点,因为我..爱着你们,因为你们维系着我的存在。”

我尽量扯出了一个不是那么难堪的笑脸:“我觉得,在这样的世界里,能拥有这些情感,有这样弱点的我,是何其有幸啊,父亲大人。”这证明着我有相当在乎的人们,我愿意为他们付出,愿意为你们改变。

“我明白您做出的一切决定都是为了组织的既存和利益,我永远不会违背,只是这一次,请允许我代替织田成为您的最优解,父亲...”

我会击杀纪德,同时也会让太宰离开。

办公室里没有开灯,幽暗的光线下,秒针滴答滴答走了不知多久。

终于,森鸥外开口了。

那些一直被掩埋在理性思维之下的情感一点一点涌现,就像是水滴石穿一样,虽然只是一滴接着一滴地垂落着,但时间久了,还是会给坚硬的磐岩带来一些改变,比如一个小小的凹槽。

就像眼前的黑发少女最初也只不过是森鸥外用于利益谋划的一枚棋子,但逐渐的,她让他体验到了为人父母的感觉。

这么多年来她从没让他失望过。

“仅此一次。”森鸥外说道:“因为你是绘音酱,所以我会为你破例,不过仅此这一次的机会。”

他明白少女的意思,正因为他是她在乎的人,所以她的表情才会如此痛苦,痛苦到让森鸥外感到了一丝不忍。

“谢谢林太郎..谢谢父亲。”越过爱丽丝,我上前轻拥了一下端坐在首领位置上的林太郎,我知道这个男人向来不适应来自他人的拥抱,所以我只是快速地抱了一下就离开。

森鸥外确实因突如其来的拥抱顿了一下,在他选定了脚下的路后,已经很久没有过这般感觉了,被人全然信任着依赖的感觉。

真奇妙啊,他曾一遍又一遍地用手术刀去剖析皮囊之下的人性,但人类终究还是太过复杂,首领大人高估了自己啊,你看,他也会为人破例。

“绘音酱。”在少女准备再次打开门时,森鸥外叫住了她,他撑起手:“前阵参加宴会,别家孩子的首饰都是一天一换,绘音酱身为港口Mafia的大小姐,怎么能一个镯子带这么久呢,既然旧了,就换一个吧。”

其实我从不缺各类奢华的装饰品,但是我明白林太郎的意思,这一次他主动拿起剪刀剪断了手中的风筝线,因为风向的中心是他,也许风筝会在天上盘旋一阵,但终究会回到他的手边。

“好,款式我自己挑。”扶在门边,我扭头:“到时候就拜托林太郎给我刷卡啦。”

咔——门被合上了。

金发萝莉收回了针筒又变回平常可可爱爱的穿搭。

“林太郎与其在这傻笑,不如想想待会儿怎么跟特务科解释吧。”爱丽丝指着窗外,金色亚空间如同一层保护结界一般将整片街区罩住,保护下方的人不受战斗的波及。

虽然森鸥外明白兰波是迫不得已才出手的,但是!

铃铃铃——桌上的电话又响了。

种田山头火:你们港.黑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他国超越者!阿蒂尔·兰波?

森鸥外:不知道您在说什么,那是我们的干部兰堂,当然,如果你想见他的话,下次喝茶的时候我可以带上他。

感觉被威胁了的种田长官:老狐狸!

离开顶层后,我叫上了长谷,让他送我前往北部郊区的荒山,想必有人已经在那里等待了许久。

“你先下山,或者离远一点,去上风口。”下了车,我制止了长谷上杉想要跟上来的动作。

因为接下来我要尝试异能的最大程度范围,或者说秘密花园演变到如今它真正的模样,它之所以能被称之为花园,自然是——

我拿出手术刀对着自己的手腕处划了一下,从静脉涌出的暗红色的血液顺着掌心流落,滴落在地面的瞬间又变成了朵朵瑰丽的鲜花。

与平常只有一枝、一束不同的是,这次它们生长在带着尖刺的荆棘之上,并且顺着我的脚步逐渐蔓延。

开的最多的是黑色,其次便是几朵小小的红与蓝,它们如同肆意疯长的黑暗植物一样逐渐将攀附上别墅区域。

“喂,这是怎么回事!敌袭!”守卫的灰衣人互相打着手势,但几秒后,有的人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有的人则口吐白沫直接倒地。

黑色的致命之毒死亡过程极其痛苦,我看向远处架起枪的狙击手与哨兵,慢死了,风往那边吹着,其实毒早就生效了。

不过确实可以活动一下身手,今天这一天,大起大落的糟心事实在是太多了。

砰——砰砰——

数个狙击点同时超我的位置进行着射击,我预判着子弹的落点,在其中的几人因玫瑰倒下之前射穿了他们的颅骨。

拜托,平时很少借助异能办任务的我,枪法可是超级准的,比身为人体描边大师的太宰来说准了不知道多少。

可惜的是我的弹匣里只有七发子弹,所以在子弹用光之后,我只能依靠异能了,不过的确更方便快捷就是了。

这是一场致命却无声的屠杀,原本因我的到来而骚乱的别墅,在忙乱的踩踏声、子弹声、重物倒地声之后,重新归为寂静。

秘密花园对所有活着的动物有效,鸟啼消失,蝉鸣也停止了。

现在,这里藤蔓缠绕,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盛开的玫瑰,没有人可以在这漫天的毒气中残存,除了我以及我的恋人,异能主人与无效化持有者,也许太宰说的对,我们是天生的一对。

我踩在脚下的藤蔓上,推开刚刚从内部被机枪扫射过的,充满无数弹孔的大门,木屑在我手中粉碎飘落,室内一片狼藉。

敌人全倒在地上,尘埃与火药味隐藏在浓郁的花香之下。

我缓缓走上楼梯,穿过满是浮雕壁画的长廊,来到正对着下方拱圆形大门的一间屋子。

唱片机仍在运作,古典欧式音乐在这个像是舞会场所的宽敞大厅里回荡,只可惜这是一场还未开始便草草了结的宴会。

而宴会的举办者此刻正双眼翻白,眼珠微凸地躺在舞池正中央,他死的彻底,但是能看出他心有不甘,不甘心没有经历厮杀,不甘心没有将自己真实的内心吐露,就这样在一片寂寥中逝去。

安德烈纪德曾对织田说,军人就应该死在战场上,这是多么可笑的谬论,既然终归都是死亡,还不如让我来赠与你一场别样的离别,我伸手在他的眼上盖了一朵玫瑰,死不瞑目什么的,看久了会让人做噩梦的。

轰轰轰——

另一侧的声音响彻云霄,透过宽大的落地窗,我看到远处弥漫的雾气开始消散,看来太宰那边也要结束了。

那么接下来该做什么呢,本就通宵没睡觉,又经历了那么多事,左跑右跑的,有点累了。

我随手拉了把凳子坐下,心里想着太宰的伤势,根据其他世界的记忆来看,好像确实不重,在被救下来后,他还能按着中也的脑袋分析情况呢。

哼,他们的姿势好亲密~

既然我能做的已经做完了,现在就等着某人来找我吧,我闭眼想着,回去得吃点补血的,要大补。

*

骸塞——

太宰治扶着陷入昏迷状态的中原中也将其交给魏尔伦。

“绘音酱呢?你们来的时候没看到她?”兰波还在远处收尾,此刻这里只有魏尔伦和一众属下。

“小姐?没看到,她也在这里?”魏尔伦摇了摇头,示意他并没有见过少女的踪迹。

太宰治冷下了脸,绘音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