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来,鬼薪或许还能保护他三年,按照律法,服刑期间父子兄弟不可在一处,据说这是为了避免聚集逃亡。
他有三年的时间可以慢慢想办法,如果能不杀人是最好的。
会有让仇人去死的念头十分正常,但付诸行动却并不那么容易。
菟裘咎并不在乎这两个人的命,只是他从小到大连只鸡都没杀过,上来就杀人需要克服一下心理障碍。
就在他想这些的时候,只觉得又一脚踹在了自己肋间,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呼吸一断,顿时眼前发黑,一口气没上来差点直接背过气去。
瞬间那份心理障碍则跨越的轻轻松松——他跟菟裘敦必须不死不休!
当然眼下他也只能继续蜷缩身体,争取活着挨过这一顿暴揍。
就在菟裘敦抬脚又要踹他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大喝一声:“住手!”
菟裘敦顿时身体一抖,以为治狱吏要来罚他,反射性的放下了脚。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他这是在管教不孝子,不算犯法!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发现门外站着的并不仅仅是治狱吏,还有先前为主婿被杀案复查的文无害。
菟裘敦顿时心下惴惴,顾不得再打菟裘咎,而是战战兢兢行礼说道:“见过文无害。”
文无害?
菟裘咎忍着疼抬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文无害略带关切的眼睛。
他深吸口气勉强站起来对着文无害行礼说道:“罪民见过文无害。”
文无害看他一眼微微颔首,继而看向菟裘敦,上下打量半晌说道:“许久不见已是有些认不出了。”
菟裘咎一听顾不得身体的疼痛竖起了耳朵打算听后续:文无害跟菟裘敦有旧?之前给他送衣服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不对,如果是看在菟裘敦的面子上,那为什么不给菟裘直和菟裘非送衣服?就算他们之前是死囚,但后来翻案换牢房之后也没见他多关照这两个人。
菟裘敦显然也愣了一下,仔细看了眼前的文无害半晌才有些犹豫:“我见你面熟,只是不知与我家有何渊源?”
文无害干脆说道:“我是菟裘阅。”
菟裘敦一脸震惊:“是……是你?”
菟裘咎也一脸震惊:文无害竟然也姓菟裘?难不成跟他们是一家人?那他是怎么混成秦国官吏的?而且秦国司法应该也有回避制度吧?菟裘阅为什么能复查他们的案子?
一直站在一旁的继母此时眼眸一亮看着菟裘阅说道:“大夫竟是菟裘氏子弟?可否救救我们一家?”
菟裘阅看都没看她一眼继续
看着菟裘敦说道:“一晃二十年不见,未曾料到竟在此聚首。”
菟裘敦似乎刚缓过来,他沉默半晌才说道:“这许多年来你音信全无,族中还以为你已遭遇不测,我一家到咸阳已有些时日,你今日才来可是来嘲笑于我?”
嗯?嘲笑?难不成这两个人还有旧怨?
菟裘咎一边缓缓吸气环节身上疼痛,一边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吃瓜的猹,站在旁边恨不得询问清楚前因后果。
刚刚还兴奋于自家有官吏亲戚的继母听了丈夫的话也心凉了半截,她别的本事或许没有,感知丈夫情绪的本事却是一流,通过菟裘敦的态度就明白对方跟她丈夫的关系怕不是那么好。
果然菟裘阅说道:“都是些陈年旧怨,我没工夫记那许多,更何况你如今沦落至此,也算是苍天有眼。”
菟裘咎转头就看了一眼便宜爹,发现他此时正一副气得不行又莫可奈何的模样,忍不住心头爽了一点点。
至于为什么是一点点……主要是因为压制菟裘敦的不是他,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正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菟裘阅又说道:“我来此也并非与你叙旧,而是另有一事,韩国灭亡刚刚一年有余,想来你还不知道秦国律法之中鬼薪三年并不好熬,我来是给你另一选择。”
菟裘敦警惕地看着菟裘阅问道:“你有何要求?”
菟裘阅伸手一指菟裘咎说道:“将此子过继于我,我便出钱为你赎罪。”
菟裘咎: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