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卫承业略微松了一口气的下一刻,简元白慢悠悠的来了一句,“可是…”
“可是,卫董事长刚刚把我们镇戈最大的股东赶出去,这个合作,恐怕谈不成了吧。”
卫承业像是听不懂那几个字眼了,难以置信之下,他感觉简元白可能搞错情况了,“简总我想你可能搞错了,我从未驱赶过镇戈任何人。”
简元白拿出了一份文件,“早在卫枕戈十八岁的时候,我就签了股份赠予协议,准确来说,他就是我们镇戈最大的股东,而我,只是他聘请的代理董事。”
“要看看翻开协议看看吗?卫总。”
卫总两个字被他拉得很长,带着浓浓的嘲讽。
卫承业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把股份送个卫枕戈??”
和他同样震惊,甚至震惊程度更高的,是卫枕戈。
简元白在这时候带着笑意看向卫枕戈,“记得给我发工资啊,董事长。”
卫枕戈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镇戈如日中天,任谁都知道那些股份的价值。
更让他心生触动的是,那些股份赠予协议,在他十八岁当天签下了。
他以为,简元白问他早恋之后的不告而别,去一种变相的逼迫。
这也是他心里一直别扭的地方,像扎进手指里的细小木刺,存在感很小,却隐隐泛起疼。
可现在他才突然知道简元白把一切留给了他,自己什么都没带走。
卫枕戈不明白,简元白为什么能做到这种地步,但他却无法忽视酸胀的内心。
“好,给你开工资。”他听见自己说道。
在场的所有人看向卫枕戈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镇戈集团最大股东的份量让他们再也无法用怜悯嘲弄的目光看到他。
镇戈集团最大股东都需要怜悯的话,他们恐怕都可以让人同情自己吃不上饭了。
卫承业不愧是在能扒着软饭发家的人,心理素质至少看上去就是一流的,他仿佛忘了刚刚自己还将卫枕戈赶出家门这件事,慈父般的笑起来,“枕戈,你是不是还没和奶奶祝寿?”
“还不上去跟奶奶说几句话,老人家很想你。”
他没有求原谅,没有提刚刚的事,而是搬出了卫老太太,想用八十岁老寿星将这件事揭过。
简元白还记得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护眼珠子一样把卫枕戈按在座位上,“不用了卫总,我们在这里坐一会儿就走。”
坐一会儿…一会儿…就走。
还感觉自己心泡在糖水中酸涩鼓胀的卫枕戈一把捞起了那颗跳动的心,塞进了冰水里,他现在感觉到前所未有冷静,
“简哥,我们走吧。”
“我不想在这里再看见他,既然他说了我们从此不再有关系,那我也没必要坐在这里。”
简元白很坚定:“不,再等等,经理马上就回来了。”
卫枕戈简直坐立难安,如芒在背,他猛地站起来,强硬的拉上简元白就要走,“简哥,我不想留在这个伤心地了,我们回家。”
简元白虽然有些为难,但还是道:“等等,说一句话再走。”
“乖啊,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想要发泄,放心很快就能让你好好说出来。”
他得让小枕头把龙傲天台词说了才行,毕竟这是他的任务,当然,他知道小枕头心里也想说这些话。
果然还是要说!
十个喇叭啊!说完他可以直接换个城市生活了。
卫枕戈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人数,突然觉得换个国家生活也可以。
他眼睛更酸了,甚至有些泛红:“简哥,你为我做这些我真的很感动,我现在就想一个人待会。”
他更坐不住了,他拉不动简元白,他自己走还不行吗?
简元白看到了他泛红的眼眶,伸手摸了摸他有些湿润的纤长睫毛,有些慌乱的说:“怎么还要哭了。”
“你不用太感动,我这个人就是热心助人,其实都没什么的,我就是热心,见不得别人受委屈。”
他想替卫枕戈擦泪,可他又没有真的哭出来,只是眼眶泛红,有些湿润,可偏偏这样,让卫枕戈看上去更加惹人心疼。
纤长而带着湿润的睫毛眨动,像大雨中被打湿翅膀无助震翅的蝴蝶。
卫枕戈吸了吸气,感觉不能再拖下去了,刚一转身,就看见把大喇叭的绳子拽在手里,浑身坠满了喇叭,活像个喇叭精的经理走了进来。
他表情都要裂开了,喃喃道:“太热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