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给他的话,乱那什么了吧?”
系统忍无可忍道:“刚刚浇在符朋义脸上的水有一部分是流进你脑子了吗?”
“他是发烧昏过去了,昏过去了懂吗?不是溺水。”
简元白闻言顿时伸手去碰卫枕戈的额头,入手是滚烫的一片,他咂摸了一下嘴,“好烫。”
系统居然从他那个咂摸的动作,看出了那么点遗憾。
见鬼,它感觉它的脑子里也进水了。
“这个台词任务下次再说行吗?”简元白一边问道,一边抱起了浑身湿淋淋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卫枕戈。
系统:“必须在一天之内,现在已经没办法了,你准备好被扣业绩吧。”
简元白的视线落在了恢复了些体力正在给两个体育生解开身上水管的符朋义身上,眼神突然一亮,“谁说没办法了,试试。”
“你们三个,跟我一起去医院。”简元白冷冷的说道。
符朋义嗤笑一声:“就算你要带我们去医院检查,你也完了,我一定会让我爸弄死你。”
显然他并没有真的服气,也没有吃到教训,只要简元白一放开他,他又重新变得盛气凌人。
简元白诧异的看着他,“作为把卫枕戈弄成这样的人,作为他的监护人,我有理由要求你们和我一起去医院。“
符朋义翻了个白眼,“老子凭什么跟你去医院。”
他转身就要走,却被一句话叫停了脚步。
“那你被摁在洗手台上的怂样,被全校看见也无所谓了?”
“被你爸,被童乐容看到也可以?”
直到赶到医院,简元白还有些惊奇,“天天,你怎么知道那样说就能威胁住他了。”
系统:“符朋义嚣张又横行霸道,必然极爱面子,再加上他还只是高中生,把面子看得比天还重。”
“你是怎么想到拍视频的?”
简元白毫不思索的回答:“我就是觉得那样会更气人,你好聪明啊。”
不知为何,被简元白夸聪明,系统一点都没有被夸的感觉。
符朋义三个人被简元白赶到病房外面了,视频在他手上,既然已经跟来了医院,简元白就不怕他们跑。
病房里安安静静的只有他和卫枕戈两个人,卫枕戈躺在蓝白条纹的病床上,露出来的一点手腕在宽大的病号服袖子下显得纤细又孱弱。
他的手背上扎着输液的针头,黛色的青筋和紫红的细小血管在手背上清晰可见。
太瘦了,简元白想起给卫枕戈换下湿淋淋的衣服时看到的那清瘦的身体,又看着惨白着一张小脸无知无觉的躺在病床上的卫枕戈,不免有些心疼。
卫枕戈突然眉头微皱,简元白以为他快醒了,连忙凑过去看。
在他的视线下,卫枕戈哭了。
他闭着眼,仍在昏迷中,晶莹的泪珠却从眼角慢慢滑落,打湿了侧脸。
似乎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他哭得无声无息,泪水隐没在黑色的发丝之间,漂亮的脸上是湿热的泪痕,偶尔发出一声极轻极轻的呜咽声。
简元白其实对于卫枕戈的事情了解得也并不多,他扮演的是边缘性角色,拿到的剧情很笼统,只知道卫枕戈年幼时母亲带着尚未出生的胎儿跳楼身亡,自此过上了父亲不喜,后母不慈,吃不饱穿不暖生活。
高中经历过一场校园霸凌,忍无可忍的卫枕戈闹到了警局,被学校和卫家符家一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做这件事也不是没有意义的,至少之后的校园生活里符朋义再也没有招惹他。
但在毕业前夕,没有电脑的卫枕戈用学校的电脑填报志愿,却偷录到他输下密码的符朋义悄悄改了学校。
这是卫枕戈的前十八年,比起他拥有金手指以后一步一步打脸其他人的后半生显得憋屈又可怜。
简元白拿到的剧情只是一段文字,可现在他才有一种感觉,这些糟糕的事情,是真实的发生在卫枕戈身上的。
为什么昏迷了会哭呢?他梦到什么了?
简元白看着他,感觉就像看到了一只淋着大雨,湿漉漉的茫然无措的小动物,让人想把伞遮过它的头顶,替他挡下这一场瓢泼大雨。
他想为他撑伞。
这种感觉让他手足无措,对着根本没醒的人说个不停:“哎哎哎,你别哭啊。”
“怎么好好的说哭就哭了,要不我把外面三个拎过来当着你的面再打一顿?”
“是不是输液太疼了啊,不然让他们也输液,不管有病没病,挂一瓶葡萄糖总没问题。”
他的话自然得不到回应,简元白避开卫枕戈的输液的手,去到另一边,将人小心翼翼的半抱在怀里,替他擦去眼角的泪,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不哭了不哭了。”
一边说,还一边轻柔的拍打着卫枕戈身上的被子。
看了半天的系统忍不住开口:“你在干什么?”
简元白:“哄孩子啊,看不出来吗?”
“我看电视剧里当妈的都这么哄,怎么样,我学得像吧?”
这是爸当够了要开始做妈妈了?系统内心沧桑的想到,它就不该问,它早该想到的,简元白的脑回路给不了什么正经回答。
一道咳嗽声打断了一人一统的对话,卫枕戈昏昏沉沉的脑子还没清醒,就听见一道语调豪迈的年轻男声:“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别怕啊,爸爸来了。”
卫枕戈感觉着自己肚子上一下一下的拍打,听着耳边的声音,脑子突突突的疼,忍无可忍的低吼道:“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