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沧海犹蓝

季栩不想把房车开到东城基地, 要么步行过去，要么和小堕变兽商量一下，让它带着飞过去, 当然这需要小堕变兽先能听懂他的话。

“我们上次去的东城基地还记得吗？你能送我过去吗？”季栩和小堕变兽商量。

秦砚安还是人类的时候, 喜欢抱着他飞来飞去，变成完全体的堕变兽, 季栩不确定小家伙愿不愿意。

小堕变兽从季栩怀中探出头, 歪着脑袋看他, 像是没听懂。

季栩耐心重复，“我要去东城基地谈生意，赚很多能量晶石，以后给你买肉吃，好不好？”

秦砚安自从变成堕变兽, 到现在都没吃东西, 季栩吃的泡面、饼干和面包, 喂给小堕变兽，它连闻也不闻。

季栩想着它是不是要吃肉, 给开了肉罐头, 只闻味道，小堕变兽就是一脸嫌弃, 看也不看一眼。

季栩很担心, 担心它不吃东西会饿死，也担心它只吃被恐惧情绪浸润的人肉, 季栩不能接受，也不可能让它吃人, 必须尽快找到堕变兽的代餐才行。

小堕变兽金色竖瞳中闪过思索的光芒, 从季栩的怀中爬起来, 扑腾着小蝠翼飞起来，在空中变大。

季栩欣喜，以为堕变兽听懂了他的话，要带他去东城基地，然后他就看见堕变兽头也不回的飞走了。

季栩：“……”

季栩：“！！！！！！”

季栩急忙跟着追过去，“秦砚安！回来！”

堕变兽没有回来，季栩万分焦急，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追，很快堕变兽就彻底飞没影了。

季栩想要立刻时间回溯，想了想又忍住了，他盯着时间，如果堕变兽在五分钟内没有回来，他就使用回溯能力，让一切重来。

从今以后，他要更谨慎的使用回溯能力，不能让自己的精神能量耗空，以免发生难以预测的情况，他的精神能量一大半都要留给秦砚安。

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难熬，他不知道堕变兽离开的原因，很怕是因为太过饥饿，外出觅食了，一想到堕变兽外出吃人，季栩只觉耳膜鼓胀，大脑发晕。

不等季栩被自己的想象吓死，在一分多钟的时候，空中出现一个黑影，几乎是眨眼就到了眼前，体型突然缩小，小堕变兽落进季栩怀中，一个大家伙从空中落下，轰一声砸在季栩面前。

季栩瞪大眼睛，看着摔在面前的一头猪，猪身上还穿着拼接皮草，紧巴巴的套在猪身上，脖子上还围着一条鲜艳的红色围巾，可谓是一头猪保暖的最高境界了。

季栩越看这头猪越是眼熟，试探着喊了声，“戒哥？”

畸化猪哼唧了两声，浑身哆嗦个不停，四只猪蹄拼命蹬地，被吓到腿软，根本爬不起来。

“救……救命……，不要吃我，猪肉不好吃，您的食谱上不该有猪，人类好吃，您去吃人类……啊啊啊——救命！救命！不要吃我！”

季栩：“……”

季栩脸黑了，立刻捂住小堕变兽的耳朵，在畸化猪的屁股上踹了一脚，“闭嘴！”

惊恐哀嚎的戒哥突然噤声，僵硬的扭头看过来，看到熟人，戒哥瞬间眼泪汪汪，“救……”

“闭嘴！”季栩冷声呵斥。

赶紧抱着小堕变兽去边上洗脑，“乖宝，不要听一只猪胡言乱语，人类不好吃，咱不能吃人，知道吗？”

小堕变兽伸着脖子去看后面的猪，奶声奶气的嗷呜一声。

季栩侧身挡住小堕变兽的视线，“乖宝听话，咱不能吃人，绝对不能，记住了吗？”

小堕变兽仰着小脑袋，盯着季栩看了又看，小脑袋啪叽贴在季栩脸上，蹭来蹭去。

扑腾着小蝠翼从季栩怀中飞起来，季栩都快有阴影了，急忙伸手抱住，不让它独自飞走。

小堕变兽嗷呜嗷呜，挣扎着要靠近畸化猪，季栩只能无奈抱它过去，小堕变兽继续挣扎，要下去，季栩把小堕变兽放在畸化猪身上。

戒哥吓得亡魂皆冒，刚要哀嚎求救，就被季栩的眼神捻灭了。

小堕变兽嗷嗷两声，提醒季栩看着，张大嘴巴，一口咬在猪屁股上，留下两圈细密的小牙印。

戒哥嗷一嗓子，整只猪开始满地翻滚，快要吓疯了。

小堕变兽急忙飞起，重新落入季栩怀中，一只小爪子摸了摸季栩的嘴巴，又指了指地上的猪。

满脑袋问号的季栩，突然福至心灵，“你是要我吃猪？”

小堕变兽揣着小爪子，又指了指远处，再指指地上的猪，一脸期待的求表扬。

弄明白小堕变兽的用意，季栩顿时哭笑不得，小家伙听懂了东城基地，也听懂了吃肉，然后它就去把东城基地的“肉”给抓来了，让季栩吃。

这两天季栩没少念叨，一遍遍告诉小堕变兽，不能吃人，人肉不好吃，吃了会死。

小堕变兽记住了，所以它去东城基地把戒哥抓来了，人类不能吃，猪可以。

季栩心软的一塌糊涂，在小堕变兽的脑袋上亲了又亲，“乖宝很棒，人类不能吃，猪肉可以，牛肉和羊肉也能吃，回来我给你切牛肉吃。”

小家伙高兴的在季栩怀中打滚，喉咙发出愉悦的呼噜声。

季栩狠狠松了口气，如果小堕变兽能用畸化家禽、牲畜代餐，他也能放心一些。

等哄好了小堕变兽，季栩才走向还在颤抖的畸化猪，在猪脊背上看到几个血洞，那是堕变兽的利爪抓出来的，连皮带衣服一起抓着提过来了。

戒哥哆哆嗦嗦开口，“猪猪猪……猪也也也也不能吃……我我我我有主了……”

季栩踢了踢快要钻雪里的畸化猪，“行了，起来，带我去见廖武。”

戒哥很想起来，可它不敢动，大魔王没让它起来，它不敢。

小堕变兽歪着脑袋看季栩，想要一个解释。

季栩亲了亲它，哄道：“这只猪不好吃，又脏又臭，我们带它去换别的东西。”

戒哥：“……”

立刻在雪地里又滚了两圈，为了活命，它宁愿又脏又臭。

小堕变兽嗷一声，畸化猪像是得到特赦，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四条腿站得笔直，虽然还在打颤，却坚强站稳。

季栩把小堕变兽塞进怀里，骑上猪，抓着猪身上的皮草，去东城基地。

……

此时的东城基地，已经进入一级警戒状态，所有人都恐惧的找掩体躲藏，不敢光明正大的暴露在外。

他们亲眼看见，有个庞大的黑影落下，把首领的畸化猪给抓走了。

那么大一只猪，就这么没了，还是当着首领的面没的。

廖武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这几天他解决了副首领李昌邝一派，围墙被恶意破坏了一段，他正在带人修葺基地围墙，戒哥跟在他身边，一眨眼猪就没了。

他只看到一个庞大黑影，抓着猪飞走了，别说反击了，他连抓走戒哥的是什么东西也没看清。

反应过来的廖武，立刻组织人手，启动蒸汽车，准备带人去找猪，顺着黑影离去的方向去找，速度快的话，兴许还能救下戒哥。

于是蒸汽车和返回的戒哥在路上相遇了，看到戒哥完好无损，背上还坐着季栩，廖武整个人都震惊了。

“戒哥不是被抓走了吗？怎么会在你这里？”廖武完全迷糊了。

“我哥担心我独自一人走来东城基地太慢，就把戒哥借来用用。”季栩当然不会把小堕变兽的迷糊行为告诉别人。

“你哥？”廖武一脸困惑。

没在季栩身边看见秦先生，廖武心头一惊，冷汗瞬间浸湿里衣，如果那个黑影是季栩的哥哥……

廖武下意识抬头看天，心脏怦怦狂跳，那庞大的黑影，压迫感实在太强了，实力更是不敢想象。

季栩被廖武请上蒸汽车，一起返回基地。

季栩背上背了个常用背包，横过来的背包带，正好拦住小堕变兽不会掉下去。

小堕变兽窝在季栩怀里，被温暖和好闻的味道包裹，舒服的昏昏欲睡。

天气寒冷，每个人都穿的很厚，没人注意季栩怀中揣了个怎样的存在。

戒哥知道，但它不敢说，战战兢兢的跟着蒸汽车跑。

在回去的路上，廖武就提起买卡车和建基地围墙的事，季栩过来的目的也是为了这个，不过他不准备只卖给东城基地，他还想和17号避难所谈这笔生意。

季栩没有车，小堕变兽又懵懵懂懂，不太能听懂人言，季栩不想浪费时间再去17号避难所谈一次，干脆让廖武派人去把枭十七请过来，一起商谈。

廖武：“……” 一起跟来的余冬年：“……”

他们都没想到，季栩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按理说这样的事不该由他们出面，货卖两家，这其中能赚的能说的可太有讲究了，看季栩的样子，似乎并不在意那点儿仨瓜俩枣。

季栩确实不想和他们慢慢周旋，小堕变兽两、三天没吃东西了，他要尽快回去投喂哥哥。

季栩道：“我卖车和建基地价格固定，你们出得起我开的价，这生意就算成了，对东城还是17号避难所都一样，如今青江市只有你们两大基地，日后人口只会越来越多，需不需要抓紧决定，我赶时间。”

廖武和余冬年同时拧眉，他们还不知道明日基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