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金摆弄着手里头新下发下来的武器, 叫做火铳,沉甸甸地, 和他过去拿过的长矛也没有什么区别。
东西入手萧金表情都有些勉强起来, 腆着脸对着给发新兵器的什长说道:“福哥,好福哥,之前说的新军种不会是要冲前头去吧。”
什长看着萧金这幅样子没什么好气:“咋地,萧金你小子孬了?”
“谁孬了!”萧金听什长这么说立即就不高兴了, 撩开自己衣服, 露出来好几道狰狞的疤来, “我过去可是在先锋营里待过的, 对那些蛮子最凶的时候,被砍了两刀都还在往上冲, 我金爷打仗怎么可能孬!”
“去去去!”什长嫌弃地给了萧金那撩衣服的手好几下, “在军营里谁还没有几道疤啊,秀个什么劲!”
“哎呦什长打人了。”萧金挨了几下其实也没有疼,但当即就装模作样躺地上,耍赖不起来了,“我要告诉委派员去。”
萧金这碰瓷的模样惹得周围同样过来领火铳的人哈哈大笑,其他人也跟着闹起来了,对着什长起哄着:“虎哥, 你就和我们说吧,这火铳到底是什么, 看起来奇奇怪怪的,死沉死沉又没有开刃,就是当做棍子打抓起来都不顺手。”
这几年来上头就没少往他们军队里下发新东西, 从最开始那个甘油开始,到后来的水泥, 然后就是那吓得北蛮战马四处乱窜的礼炮。
等和北蛮开战之后,什么便携的帐篷啊,还有睡袋什么的也都下来了,当然对于他们这些作战的人来说,最实用的还是属于迷彩服,不知道怎么染的,穿起来走到草原里头,远远地看都看不清楚他们是人是鬼,一度是他们弓手阴北蛮那些人的利器。
只不过后来对方警觉起来,效果就没那么好了。
至于他们军队里头的武器也更迭了几次,比如那礼炮现在就不单单礼炮了,一炮下去可以轰出来两三丈的坑来,如果发现了北蛮那边的营帐,这新炮就非常给劲。
就是太重了,北蛮各个都是马上跑的,带着新炮就很难追。
“谁把火铳当棍子耍的,回头自己找你们伍长领罚去,这玩意金贵着呢,一支好几两银子,别老是想着这东西沉就是从前头砍人的。”什长踢了踢还赖在地上当尸体的萧金,示意这家伙赶紧起来,笑骂道,“上头当然知道萧金你这家伙手劲不够,就没让你在先锋营里拿砍刀几天的,就让你去长矛队了。”
“你小子不是吹嘘自己拿长矛手有多稳吗?这火铳我知道得不多,但上头给我的人说,这玩意就是小号火炮,可厉害了。”
“哇!”听到这是小号火炮,顿时原本嫌弃这武器怪模怪样的士兵们都不困了,一个个激动打量着自己手里这新武器,不过他们激动之后,有人就开始面露惊恐来,“虎哥啊,前头我可是有看过火炮那边的人,用的时候拿着各种东西使劲的算发射角,我们不会也要学那些东西吧!我现在扫盲班都还没毕业呢!”
现在大邵领地里的百姓都被要求扫盲,军中这么正当年纪的汉子们当然也没有被放过,哪个伍哪个什里头有谁没有完成规定学习目标,那是会连累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们一起领罚的。
上官是很美化地讲,他们作为战友应该不抛弃不放弃,其他人都学会了,但这几个没有,说明就是其他人没有去帮这几个人学习,这不够团结,是所有人都有错处的,连带处罚合情合理。去操场一起跑个五圈吧。
于是听到这人说自己扫盲班还没毕业,原本站在这家伙身边的几个人顿时想起自己这几个月来,时不时去跑的那五圈又五圈的,面目都扭曲了起来。
立即伸手揽住了对方的脖子,一群人对其来了顿有‘爱’的肢体交流。
不过学习困难患者也不仅仅是这个扫盲班没毕业的家伙,其他已经毕业的人也见识过算发射角的火炮队成员,那个算数能力是能让他们眼前一晕的程度。
而扫盲班毕业也不过就是要求会算加减乘除而已,他们之中不少人甚至在算这些的时候都经常有算错的,做数算卷子的时候,那抓耳挠腮的痛苦还留在他们心头。
“这我可不知道。”什长摆出个无奈的姿势,“回头会有专门的教官来教你们。”
拿到新武器的欢欣,在听到需要教官教导后,顿时变成了愁云惨淡,甚至连今日加了猪肉的伙食都没有办法安抚他们的心灵。
不过好在新教官下来后,他们算是知道自己杞人忧天了,新教官并不是教他们怎么做算术的,而是教导他们怎么安全使用火铳的,确认他们都听进去,后才给他们下发了子弹。
萧金的手确实是和他吹嘘的一样稳。
过去萧金吹这个,那是即便做长矛手,他的力量也只够自己做出刺的动作,挑的动作每次都会因为力量不足出问题,他在长矛手之中也属于垫底拖后腿的兵。
现在都府之中不像是过去的时候,一个兵只要听令就可以了,都是战场上的消耗品,个人的意见和想法是不需要的,死亡也就是个损耗,并不会有谁去在乎个人的能力咋样,适合什么样的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