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它只是一个冰冷的,没有人类感情跟思维的机器,沈遂不再试图沟通,因为它根本理解不了。
沉默片刻沈遂又问,“我还有几天的时间?”
系统:“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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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遂醒来时身旁围满了人,床侧的鹤发老人喜道:“遂儿,你醒了?”
沈遂视线还未恢复,听到熟悉的声音便知来人是谁。
他张了张干涸的唇,“外公?”
前几天沈遂给秦老谷主去信,让他来灵霄峰看看银术。
没想到等到了这玄天宗,先治的却是自己
的外孙,秦老谷主心里难受。
他强颜一笑,眸中却有些湿意,“你母亲已经在来的路上,估计明日就能到,现在感觉怎么样?”
沈遂意识渐渐清明,嘴上回着秦老谷主的话,目光却下意识去找林淮竹。
如琢如磨的白衣青年被挤到床尾,他倒是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凝视着沈遂。
看到他在,沈遂放下心。
沈遂的情况很不好,魔气已经侵入脏腑,最糟的是镇压重九楼的那块方碑突然裂了,泄出大量魔气全都吸进沈遂体内。
谁都没料到沈遂会醒过来,以为他会跟银术一样。
只有沈遂知道这不是什么神迹,而是系统要他走杀夫证道的剧情。
他只剩下三天的寿命。
余光瞥了一眼沉默不言的林淮竹,沈遂对秦老谷主说,“外公你赶路也辛苦了,先去休息罢,正好我也困了。”
就算秦老谷主真累,这个时候他也睡不着。
不过他确实不能在这里多待,还要去找道晏商量对策,那魔头很明显想要霸占他外孙的身体。
秦老谷主给沈遂掖了掖被角,温声道:“那你好好休息,让小怀在这儿陪你。”
沈遂:“好。”
那些听闻沈遂受伤来看望他的人,也没有多打扰随着秦老谷主一块离开了。
所有人都走后,屋内只剩下沈遂跟林淮竹。
林淮竹这才走到床前,唇边挂着一抹笑,他平和地说,“哥,你渴么,我去给你倒水。”
说完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水递到沈遂面前。
知道沈遂受了伤不便起身,林淮竹微微俯身将水送到沈遂口中,耐心地一点点喂他。
待沈遂喝完水,林淮竹随意将杯盏放到一旁,坐到床边将脸靠了过来。
他跟沈遂同枕一个枕头,目光落到沈遂面庞。
林淮竹神色平静温和,唇上含笑,那双黑眸滢滢润润,好似盛着一湾碧波。
他太平静了,这根本不像往日的作风。
沈遂满目担忧,“小怀。”
林淮竹望着沈遂,“嗯?”
对上林淮竹干干净净的眼睛,沈遂有些哑口,“我……”
不等他说完,林淮竹开口,嗓音如春风般轻柔和煦,“等你好了,我们就回无双城,我买下了那间院子。”
林淮竹越是这样,沈遂心里越难受。
沈遂艰难地说,“我这次可能捱不过去了。”
林淮竹似乎是不能理解他这番话,怔了好一会儿,然后笑了。
“不会的。”林淮竹拉过沈遂的手,垂眸看着他手背上的魔斑,低声说,“你答应过我的,这是你答应过我的事,你对我从未食言过,这次也不会。”
林淮竹这番话真叫沈遂明白什么叫心如刀割。
沈遂身上的青色脉管都被魔气染黑了,林淮竹轻轻吻着沈遂的手背。
“你是不是嫌总在一处待着无趣,没关系,我们住一段时日就去其他地方。”
沈遂几乎是说不出话了,喉口泛着一股股酸涩。
半晌沈遂才哑涩道:“……我不该去地牢的,我该听你的话,小心一点。”
虽然还是不会逃过这个命运,但至少不会这么突然,不会让林淮竹这么难受。
沈遂直到现在都在怀疑那人是不是官代君,他不信官代君能面无表情做出捅人刀子这事。
可能是为了强行走剧情,让官代君的人设崩了。
沈遂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只是想早点解决这件事,不想中途有什么变故,更不想无辜之人丧命。
等解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就可以跟林淮竹一块下峰游历九州。
林淮竹眼睫颤了一下,有什么东西似乎要绷断,那些克制压抑的念头汹涌而来。
他不愿多想,也不敢多想,慢慢枕到沈遂手背上,“是我不好,我没有看好你。不过没有关系,以后我不会离开你了。”
“哥,我不想待在这里,等你好了我们就走。”
林淮竹抬眸望着沈遂,目光流露出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哀求,“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