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演(1 / 2)

[我是波本。]

[你就是这次任务的监督人?]

绮月坐在电脑前, 看着组织内网界面,备受煎熬。

她太清楚降谷零有多敏锐了,虽然他们只是文字交流, 但很难说在这消息一来一回之中,她会不会被对方发现什么端倪。

想来想去, 最好的办法就是少“说”或者不“说”,尽量不回答降谷零的问话, 强势一点,免得被对方的节奏带走。

但话是如此,当绮月敲击键盘, 发出[废话少说,开始汇报吧]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好爽!

她对降谷零说“废话少说”哎!

不过对面的人明显不是软柿子, 接着就发来:[既然是要共同完成一个任务, 那大家就是队友了,不用这么冷漠吧?好歹告诉我你的代号?]

绮月就知道降谷零没那么容易死心,瞧瞧, 明面上是想知道她的代号, 但其实也是在问她是否会参与到任务的具体实施中去, 是否是单纯的监督者。

[我是监督你们执行任务的人。]

这算是回答对方的话了,她就是单纯的监督者。

紧接着, 绮月打出后一句:

[你没资格知道我的代号。]

——爽!!!

绮月是爽了, 电脑后的另一个人却险些气得磨牙。

诸伏景光端了杯水过来, 见幼驯染眸色暗沉、神色严峻, 便问:“对方怎么说?”

降谷零接过水, 将电脑屏幕向诸伏景光侧了侧, 评价道:“很谨慎, 一点也没透露个人信息。”

诸伏景光快速浏览着聊天记录,看到那句[你没资格知道我的代号]时,眉头微皱,猫眼略过一丝沉思,“有意思。”

降谷零等着听幼驯染的见解。

诸伏景光想了想,道:“结合前面那句[废话少说],对方所表露出来的性格似乎是狂妄、不耐烦,又高高在上的。”

“但既然琴酒让对方来做任务的监督者,那这个人的地位应该高不过琴酒,就

算Ta的地位比我们高,也不至于对同为代号成员的人表现得这么轻蔑吧……这是不是不太对劲?”

“嗯,”降谷零表示赞同诸伏景光的观点,并道,“而且,这个人说我没资格知道Ta的代号,听起来很可气,但事实就是,琴酒也的确没告诉我对方是谁,只给了个内网的联系方式。”

诸伏景光道:“所以对方实际在说实话?”

“那不就更有意思了吗?”降谷零饶有兴致地勾起嘴角,“对方到底是怎样重要隐秘的存在,让我不是'暂时不能知道',而是'没资格知道'?”

“可既然对方是这么的重要隐秘,为什么会被派来监督一个清理任务呢?这不就是让你、或者这个任务的其他人,知道Ta的存在了吗?”

诸伏景光想不通,疑惑道,“组织要杀的那个人特别重要?”

降谷零摇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水杯,若有所思道:“或许是因为'方便'?就近原则?对方与朝雾生物医药公司有关?”

绮月还不知道自己的两句话就让两个公安卧底分析了一篇小作文。

在她发出那句话之后,聊天框里好长时间都没有出现新消息。

绮月都怀疑降谷零是不是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大概又过了五六分钟,对面才发来了完整的调查结果及行动计划。

绮月阅后得知,琴酒口中引来公安的“小老鼠”,竟然还是朝雾宗司的亲儿子。

朝雾孝太郎,27岁,朝雾宗司与第二任妻子的小儿子,是自家公司一名药物研发组的组长,但本人从不参与公司管理,只负责每年拿公司分红

就这么一个在家族权利中枢以外的人,却无意间掌握了公司内部生产、销售新型/麻药的证据,并且朝雾孝太郎还打算将证据交给警察,实现真正的大义灭亲。

组织这次的清理任务便是他。

说白了,就是要赶在朝雾孝太郎将证据交给警察前杀人灭口。

时间定为酒会当天,波本

会想办法引导朝雾孝太郎走到预定的伏击路线上,再由卡尔瓦多斯远程狙杀;会场内同时有苏格兰,如果狙杀不成,就会近距离将人干掉——这也是备选方案。

绮月看到这里便是嘴角一抽。

什么备选方案?分明就是主方案。

不用说,如果公安打算保住朝雾孝太郎的话,那降谷零肯定不能让卡尔瓦多斯狙杀成功,最后结果一定是由苏格兰“动手”。

看完行动计划后,绮月就回复了个:[知道了。]

似乎对面一直在等她,屏幕上立马跳出新的信息。

是在贴心地询问她:[你要怎么监督呢?如果不想出面的话,我可以把整个狙杀过程拍下来发给你。]

绮月心想,降谷零和公安要保住朝雾孝太郎的命,又要应付组织的任务,那就只能给组织看一个假尸体了。

降谷零的“好心”提议是陷阱。

如果给她发视频的话,以公安的技术完全可以把视频制作得看不出剪辑痕迹,她也就看不出朝雾孝太郎是假死。

如果她不看视频的话,就只能亲自到现场“验收”,那降谷零就有机会查探她的真实身份和面目了。

她和琴酒甚至连她的代号都不告诉波本,降谷零和公安一定能意识到她身份的隐秘性。

到时候,搞不好公安觉得她的真实身份比朝雾孝太郎更重要,宁愿舍弃朝雾孝太郎的命也要揪出她的尾巴。

绮月想想那场面就打了个哆嗦。

[那就把视频发给我吧。]

绮月顺着心里所想打下这行字,刚打完就发觉语气不对,立马又删除,改成:

[把视频发过来即可。]

“宁愿看并不一定真实的视频,也不愿意亲自到现场吗?”

降谷零稍微觉得有些遗憾,但这样的话,保下朝雾孝太郎的可能性就会更大了。

“不过对方的话也不能全信,zero,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诸伏景光提醒道。

谁知道这个人会不会口上说着要

视频,实际就是到了现场呢?

降谷零点点头,“hiro你说得对,还是得做两手准备。”

诸伏景光见幼驯染翻出了酒会会场的平面图,开始进一步细化公安的行动计划,猫眼微弯,笑问:“听说绵星那天会进场帮你?”

“啊,”提到绮月,降谷零不禁眼神变得柔和,但又有些头疼地解释道,“我本来只想让她在酒会外边做接应工作的,但风见说,安排一个女警在场内,会更好地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诸伏景光忍俊不禁道:“风见说的也没错,而且绵星跟我们有默契,她在场,总比其他女公安在场,要好配合得多。”

“是这个道理,”降谷零无奈地笑笑,“所以我同意了。”

诸伏景光拿起朝雾家族的资料,边翻看边说:“除了非法麻药外,朝雾家本身也不干净。酒会那天来往人员混杂,情况瞬息难辨,想要计划成功,势必要出动不少的同事……我就担心一不小心走漏了风声,惊动了朝雾宗司这个老狐狸。”

“没事,他的儿子是组织的清理目标,那在这个节骨眼上,不管朝雾宗司说什么,组织都不会信的。”降谷零对此倒是不怎么担心。

他安慰了诸伏景光一句后,又语气讽刺地道:“而且以组织的作风,哪

怕知道现场有警察,也不耽误他们杀人。”

诸伏景光叹气:“这倒是。”

“比起朝雾宗司,”降谷零指指面前还没关掉的电脑,“我更警惕这个'未知的监督者'。”

朝雾生物医药公司的酒会在西多摩市大酒店的23楼举行。

酒会当天,绮月穿着香槟色的礼服,踩着细高跟,摇曳生姿地走进酒会正厅。

耳朵里微型耳麦传来风见裕也的声音:“说话容易被发现,等到了指定位置,就敲两下耳麦。”

绮月打量了一圈场地。

酒会的性质比较轻松,邀请函标注晚上六点开始,但其实客人们进退场的时间都没有严格的限制。

她六点一刻进场,正好是大多数客人抵达的时间,混

在人群中并不显眼。

绮月顺着摆放各种鸡尾酒的长桌一路向前,低调地走到指定位置,站定,装作整理耳边头发的样子,敲了两下耳麦。

“收到,”风见裕也回复,“声音接受良好,不需要调整。”

绮月回身看了眼摆放食物的长桌,正在她背后的就是一盘烤小青蛙腿。

绮月:“。”

所以指定地点为什么非要是站在这个食物跟前啊?!谁定的啊!

酒会就是一个让大家自由聊天沟通的场合,所以一般不设座席。

朝雾公司这场酒会就是如此,所提供的饮食上,也是以酒水为主,没有正餐,只有一些开胃菜、甜点、水果等等简单的食物。

这导致绮月想找个地方坐下都不行,至于吃东西……恕她难以接受身后的食物,一看就想起在大学做动物实验的日子。

“不如吃点这个?”

温雅的声音从侧方靠近,打断了绮月的内心吐槽。

她一转头便对上一双湛蓝色的猫眼,熟悉的柔和笑意缓缓流淌,它的主人的神情和语言却是陌生又礼貌。

“让女士在酒会上落单可不是绅士所为。”男人自如地解释了自己到来的理由,向前递了递餐盘,“您愿意赏光跟我聊聊吗?”

绮月接过餐盘,从善如流地道谢,跟着男人走到一边人少的地方交谈。

“广末先生真体贴啊。”绮月礼貌地称赞着,动作却毫不客气,一叉子叉起小香肠,一口塞进嘴里。

诸伏景光见女人一侧腮边鼓起,声音含含糊糊的,脸上笑意横生,温和地回赞道:“绵星小姐也很可爱啊。”

绮月再叉起一个切成花样的小红肠,眼睛随意向场内一扫,问道:“主人家还没来。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