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没被柏家两位欺负呢?
系统知道岑洺在原世界里是被宠着长大的,一个货真价实锦衣玉食的小少爷,是真不会做这种活。它只得思考怎么哄骗他尽快把床笠换了。
系统还没想好,忽然检测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那人步伐很快,紧跟着门被推开了。
岑洺以为是管家,顿时感觉救星来了,立刻眼巴巴地向对方求助。
“管家先生,这个要怎么做啊。”
他叹了口气。
这话说完,他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回答。
一转头,岑洺瞥见一个年轻男人伫立在床边,大概二十岁上下,染着炫目的蓝发,饱和度颇高,眉骨、耳朵和嘴唇都打了钉子。
男人身段高且结实,裸露的手臂上布满怪异刺青,穿着涂鸦恤黑裤,面貌英气,正挑了一边眉毛诧异地看着他。
岑洺慢半拍地呆了半晌:“是你?”
“你问我吗?”
他摸了摸下巴,面上浮起一丝的笑意,既散漫又邪气,钻石唇钉也随着动作而闪烁着光芒。
岑洺因为对方一贯的装扮,对这人的第一印象有些刻板,像是乐队的主唱、贝斯手之类的。
“我之前在学院里见过你几次……我叫柏羁远,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周良霁把你送给我了。”蓝发男人俯下身,朝他靠近了些许,脸上意味不明的笑意也慢慢扩大了。
柏羁远。
岑洺怔了须臾,想起来这是柏家的二少,双生子之一,也是即将欺负他的主人。
先前在周良霁身边的时候,他见过对方几次。
年轻男人俊逸的面貌在他面前渐渐靠近,盯着他的眼神,让人想起丛林里的灰蛇,双眸有神却尖锐,一种介于捕猎和玩弄之间的目光。
……他要被这人欺负了。
他登时心生警觉,下意识地抓紧了手里的床单。
也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仍维持着刚才铺床单的姿势。
穿着白T恤和宽松的米色短裤,背对着男人跪在床上,伏身塌腰,被短裤裹着的屁股抬高……手里扯着皱巴巴床单。
脸长得白皙漂亮,气质又很纯。
淡红的唇微抿着,眉尖皱起,像是在生气。
T恤松松垮垮洗得卷边了,他趴下去拽床单四角的时候就往下滑。
柏羁远的视线往下,又瞥见他一双白白净净的腿,脚踝细得像是能随便捏着圈住。
事实上他也的确这么做了——恶劣又兴味地捏着岑洺的脚踝,径直将他从床上拽了下来。
岑洺猝不及防,整个人懵了:“你干嘛呀……”
柏羁远啧了声,随手拽了他一把,小心托着他的腰没让他跌在地毯上。
他从周良霁那儿扯皮了很久,险些不耐烦打起来,这才把岑洺弄到身边来。
“你怎么能到我这里来,”他似笑非笑地低头看着岑洺,“除非你是我的宠物,否则只能待在地上,你是吗?”
【他开始了。】
系统幽幽道。
“你才是宠物,”岑洺被他扣了外号,心里莫名其妙,“我只是来做家务,不许乱说我。”
“这就生气了?”柏羁远在他脸上掐了一下,嫩生生的,“你让陈叔叫人来换就行。”
岑洺捂着脸,本想发脾气,一听可以不铺床单了,登时心里舒服了不少。
【……】
怎么有这么好哄的宿主。
他低头飞快说了声再见,转身就往外走了。
“待会陪我去学院,我去办手续。”
柏羁远叫住他。
“知道了。”
他对柏羁远很警惕,一答完就飞快溜走出卧室。
【等等,你得去找另一个。】
系统也叫住他。
岑洺这才想起来还有另一位双生子。
又要被掐脸吗?
他不虞道:“好吧。”
岑洺走到对面的主卧,叩响了房门。
里面很快传出一把低沉的男声。
“谁。”
岑洺自报家门,说自己本来是来换床笠的。
等到柏鸿礼应允,他打开房门,往里面探进了上半身,扒着门往里瞧。
男人身材高大,穿了一身熨帖的手工定制深灰西服,黑发,头戴呢帽,仿佛刚从宴席返回。
只见他抬手将帽子拿下来,那双手瘦削分明、指骨轮廓清晰,没有如柏羁远那般戴着戒指和染纹身,干干净净的,一双年轻有力的手。
在那双手附近,桌上,摆着一把难以忽略的枪,黑黝黝的枪口对着门口的方向。
岑洺心口发慌。
对方转过身时,岑洺看清了那张脸——与柏羁远一模一样的年轻俊逸面孔,但尽管如此,他眼神沉静,眉目冷淡,与双生兄弟俨然是两个极端。
然而比之柏羁远,他对柏鸿礼有更差的印象。
原著里的柏鸿礼,帝国学院高材生,真正的天之骄子,作为贵族家族的继承人,一贯因循守旧,待他苛刻,因为他不注意规矩,就指责他不知羞耻。
岑洺硬着头皮说:“我是负责换你们床笠的,但柏二少爷让我叫管家派人来,我就不帮你换了……”
柏鸿礼来时已经得知家里来了个新奴隶,抬眸看过去,瞥见那少年模样时顿住了片刻。
漂亮的年轻少年,脸很小,尖下巴,长着一双上扬的杏眼,虹膜是明亮的琥珀色,嘴巴红润,鼻尖和耳垂都透着粉,乍一看让人想起猫似的美貌生物。
他看着只有十七八岁,像个高中生,眼睛盯着他瞧了半秒就飞快移开视线,望着门板,不肯再看他。像是生气,也仿佛是在害怕。
柏鸿礼注意到岑洺短裤下露着一双腿,脚趾屈起抓着地,似乎是很紧张,那双膝盖不知在哪儿跪得红了,白里透着粉。
他盯着岑洺的腿看了半晌,又重新看向他的脸,冷声问道:“你刚从柏羁远那儿回来?”
岑洺点了下头,浓密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小半眼瞳。
柏鸿礼不虞地皱起眉,接着刚才的话题说:“别墅里有着装规矩,不能衣冠不整,不能穿短裤,不能光脚……管家没教过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