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辞呼吸有些不稳, 紧紧箍着少年,像是想把中间错失的十几年, 一并拢在怀里。
……如果他那时候回了头, 只要看一眼,只要他看一眼。
也许之后,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
他的年糕团子就不会受这么多折磨。
夏稚年几乎能顺着紧挨着的胸膛, 感觉到对方鼓动着的心跳。
仓促,滞涩, 带着让人心软的懊悔与难过。
晏辞真的是个很少后悔的人,但自打他俩认识, 这种情绪在他身上出现了不止一次。
夏稚年不清楚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只是有些心疼。
阴差阳错的十几年, 晏辞那时候那么小, 母亲时好时坏, 时而温柔时而打骂,画本被撕烂,玩具被摔毁,喜欢的小玩偶熊也被扯破,丢进肮脏的垃圾桶里。
他那么小,又没做错什么。
男生紧紧抱着他,下巴搁在肩上, 夏稚年看不见他脸上神情, 但腰间紧紧箍着的手臂,彰显了男生的不平静。
夏稚年努力扭着脑袋, 亲亲他下巴,再亲亲他脖子, 顺着能碰到的地方, 一溜的亲过去。
软软的, 带着点痒。
“哥哥。”
他缓声道:“别难过了,现在不是一切都好起来了嘛。”
“你难过的话,我多亲亲你怎么样?”
他扭头,再亲一下晏辞的耳垂。
冷白的色泽,寒玉一样,亲着却是软的……还挺好亲。
难怪晏辞总爱亲他耳垂。
夏稚年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一下一下的啄吻,软声劝慰。
“哥哥,你看,五岁那天树下,你不回头看我,但我回来后,你天天严丝合缝的盯着我,也算另类的缘分了,是不是。”
晏辞无声想着——
但他严丝合缝的盯着少年,是因为少年受尽磋磨后,不想占人身体,想回去。
而那磋磨因他而受。
少年呼吸洒落,柔软温热,扫出一阵阵的痒。
晏辞缓了会儿,颈侧温度升高些许,浅浅舒口气。
一昧的沉浸过往不可取,他知道年糕团子关切担心自己,稍直起身,摸摸他脑袋。
“不会再有这种事了,乖崽,我会把你放在我眼皮子底下。”
夏稚年:“……”
行吧,反正之前也这样,没差别。
夏稚年笑一下,点点头,“好。”
夏问寒还在外面查消息,他来的时候没带多少人。
在他视角里,是来查人贩子,晏辞来这里,则是要查绑匪杀人犯,晏辞带的人肯定更多。
但夏问寒心口堵着闷气,找晏辞要了人,出去找那群绑匪麻烦去了。
晏辞坐镇后方,统筹安排,本来在酒吧二楼呆着,但夏稚年一来,他又担心,万一酒吧不够安全,再生意外。
所以带着少年去了酒店,远程控制。
这事当年是晏家抹掉的痕迹,现在人抓到了,遮掩的黑布就撕开了道口子,顺着追查下去,进展飞速。
夏稚年两手空空,一路坐飞机过来,洗了个澡,换上晏辞新让人准备的衣服,撑着下巴坐在桌边,闲散的看着晏辞处理事情。
晏辞不太想让他看那些资料,省的再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摸摸他脑袋,将少年抱起来,搁到腿上,背对着桌子。
“乖,别看了,玩会儿手机吧。”
夏稚年:“……”
他倒也没脆弱成这样子。
夏稚年轻叹口气,没再看,拿出手机玩了一会儿。
但很快他就发现,晏辞对他的关注,实在有点过头。
他喝水,晏辞盯着他,单手一箍抱过去,倒好温水,直接端着喂过来,再把杯子放回桌上。
他吃零食,晏辞也不介意薯片渣掉到身上,一片一片给他递。
甚至他上厕所,晏辞还想跟进去帮他扶一下。
夏稚年:“……”
夏稚年有点头大。
他站在卫生间门口,深深的吸了口气。
外面天刚刚黑下来,房间里灯光明亮,铺了一层层的暖光,照着门口身形修长的男生。
影子落下来,却有些清寂孤零。
四面八方的灯光,将晏辞影子压成了小小的一团,像压缩收拢的心事,收敛了戾气爪牙,沉甸甸的聚集着。
夏稚年抿唇,杏眼圆润,琥珀色的眸子清澈,忽然上前,踮脚咬上男生唇瓣。
后腰被手臂扣住,扶着他,少年拽着男生衣服,细密的啃咬他唇瓣,乱七八糟的又舔又磨。
空气黏稠升温,夏稚年自己把自己弄的气喘吁吁,耳根有些热,杏眼直勾勾的望着斯文男生,清脆道——
“晏辞,哥哥,我们做吧。”
“……??”
晏辞稍顿,墨色眸子垂下来,瞧着怀里软绵绵的年糕团子,“做?”
夏稚年点点头。
情绪憋着不好,既然黑芝麻汤圆不往外说,那只能做了。
少年耳根红热,杏眼圆不溜秋的,忍住羞耻,轻轻亲一下他唇角,“嗯,我想你了,我想做。”
晏辞眼底墨色浓稠,注视他一会儿,心尖微软,像有暖流熨帖淌过,又洒了大把的糖,甜软轻和。
他点头。
“好。”
夏稚年耳朵鲜红欲滴,莹润光洁,指尖微蜷,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