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全都做了一套, 目前看是没什么问题,眼睛也没有问题。”
“有个医生说,小孩子很多行为是大人无法理解的,他们有自己的世界, 像千这种行为其实算不上严重, 这可能只是她的一种游戏。如果你真的担心, 或许可以再带她去看看心理方面的医生。”
带着孩子去做完检查回来的凤豫将结果告诉了童见叙。
但童见叙并没有因此感到轻松。
他对别人的情绪出奇的敏锐,或许是从小在外公外婆身边,害怕他们会生气, 会抛弃身体畸形的自己,习惯了小心揣摩着他们每一个表情语气。
对于自己亲近的“亲人”,童见叙无法控制地会去探究分析他们的情绪。
孩子不比成年人,情绪更加直白, 高兴和不高兴都是那么分明,连掩饰都掩饰不了。
千突然变得不开心,然后拍打空气的行为,实在让童见叙担忧。
“千, 你在打什么?”童见叙再一次问起这个问题。
但孩子只是看着他,拿着拍子的手背在身后,不肯说话。
“好吧,爸爸陪你一起打。”童见叙拿过她的小拍子,面不改色地对着空气拍来拍去。
千看着他的拍子从蓝色光球旁边打过去, 一下打空,又一下打空, 明明就在旁边却怎么都打不中, 顿时急了。
“不在这里。”她脆生生地说, 短短的手指指向头顶, “没有打到,在这里。”
童见叙什么都没看到,但听话地将拍子从她头顶拍过去。
千立刻露出开心的神色:“打到了!”
其实系统并不会被这个世界的东西触碰到,它和这个世界的唯一联系就是宿主,这些东西拍过它,也只是从它的投影上掠过去,但看着它闪烁躲避,孩子还是开心。
打到了?手上没有任何打到东西的感觉。
童见叙带着笑容陪她玩,不动声色。
“现在呢,打到了吗?”
“没有,飞到这边了。”孩子说。
陪着孩子玩了几次这种拍打空气的游戏,童见叙连哄带骗从孩子嘴里掏出了不少信息。
应该确实有什么他们看不到,但千能看到的存在。
她的眼睛一直追着空气中什么东西在转动。学过表演的童见叙当然知道,如果真的看不到,想要演出这种效果有多困难,这绝不是一个三岁小孩能做到的。
按照童见叙的推测,千看到的那个东西,体积应该没有拍子大,会飞,会闪,而且只围绕在她身边,偶尔可能会惹她生气,所以千才会对它做出驱赶拍打的动作。
联系孩子莫名出现,找不到来历和过去的痕迹,童见叙的思维不可避免地朝着某些不科学的方向滑去。
作为由老辈人带大的孩子,他的外婆非常相信神佛,见庙就拜,家中以前还请过一尊观音像,外婆时常虔诚上香,求菩萨让他变成正常人,身上的“怪病”能快快好起来。
童见叙虽然并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鬼神,因为小时候的耳濡目染,心底也有那么一分敬畏在。
此时,他就开始担心,孩子身边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有什么灵验的寺庙道观吗?”童见叙问助理。
他决定下次休息就带孩子去寺庙拜一拜,不管怎么样,求个心安。
不知道影帝爸爸在想什么,对千来说,影帝爸爸还是又爱笑又爱给她买玩具买衣服,还特别黏她,每次休息都要把她抱在怀里一起坐着,如果不愿意,他就躺在躺椅上喊着脑袋痛浑身痛。
好像马上就要不行了,吓人得很,把孩子唬的一愣一愣的。
孩子坐在童影帝怀里玩游戏,平板太大,她手短又小,童爸爸就伸一只手帮她拿着平板,让她可以用两只手去戳屏幕。
她特别喜欢玩这个游戏,每天都玩,而且有时候游戏时长超标,童见叙之前就担心过她是不是因为玩多了游戏导致眼睛不好了。
但让她少玩一点游戏,她是肯定不愿意的。
童见叙看她玩游戏,忽然伸手。
“这些麦子熟了,爸爸帮你割了。”
千还在喂鸭子,看到那边的麦子被爸爸割了,顿时发出不满的声音,仰头凶了捣乱的爸爸。
童见叙露出难受的表情:“爸爸只是想帮你干活。”
千嚷着:“不要不要!”
童影帝不是第一回干这事了。
他上次就趁着孩子睡着的时候,上她的游戏,把她鸭子都喂了,植物收割了卖出去,给游戏里的小女孩换了衣服家具,还把她存的稻谷都用来抽卡抽光了,只抽出了一堆基础的鸭苗。
总之,他把游戏里能做的事都做完了,孩子醒来点进游戏日常玩耍,发现什么都做完了,气得跳脚。
这种事发生第二次的时候,孩子都要气哭了,但是她爸爸哭的比她快,她都没酝酿好,就看到爸爸眼睛里掉下眼泪,顿时傻眼。
千最怕别人哭,尤其是爸爸。
于是她不得不委委屈屈地瘪着嘴,抱着爸爸的脑袋让他不要哭,还要跟他讲道理:“你不要玩我的游戏。”
“我要自己玩的。”
在旁边围观的助理田苗:“……”
影帝是真的了不起,有演技是真的了不起。
童影帝的哭戏广受好评,他不仅能哭的真实,也能哭的好看,甚至能按照导演的要求,在说出某一句台词的第几个字时,恰好落泪。
但您好好一个影帝,竟然拿这个技能演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