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殿卿了然,没拆穿,却道:“当时开会,我把手持电话放一边了,我的办公室有紧急私人内线电话,等下我写一个便签给你,下次你找我,可以打那个电话。”
林望舒:“好……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去过?”
陆殿卿解释道:“岳青看到你了,他后来说的。岳青是我保镖,你见过他。”
当时其实陆殿卿已经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不过一转身不见了,他以为自己看错了。
毕竟两个人不欢而散,他没想到她竟然会过去单位找他。
那天的会议结束后,岳青和他提起来,他才明白,之前眼尾扫过的那个背影,果然是她。
林望舒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我说呢……”
陆殿卿继续道:“曾秘书找不到你,找了你家里人,还有单位,都没下落。”
说到这里,他略有些压抑地道:“我还让人去雷正德那里打听了,他也找不到你。”
林望舒:“然后?”
陆殿卿避重就轻,淡声道:“我不得已,只好找人帮忙查了下。”
事实上当然没这么简单,最开始找不到他只是提着心,后来心惊,最后就跟疯了一样。
这么多年,林望舒一直都在那里,她固定地两点一线,上班下班,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她。
哪怕她只是一道他永远无法触及的风景线,但她也应该在那里。
他无法想象她怎么突然不见了。
那一刻,他的思维无法控制地望着最可怕的方向去想。
他只能发疯一样动用最大的手段找人。
林望舒却在这个时候叹道:“你竟然跑来九江了,你工作不是挺忙的吗?要不要赶紧回去?”
陆殿卿垂着眼睛看她,低声说:“最近不忙,不用急着回去。你呢,想在这里玩玩?”
林望舒:“嗯,我明天想去庐山。”
她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这都多晚了,赶紧睡吧,我得五点爬起来,服务员说有五点多的公共汽车,是去庐山莲花洞的,晚了就没了。”
陆殿卿抱着她:“没事,明天我带你上山,不用坐公共汽车,多睡一会没关系。”
林望舒靠在他胸膛上撒娇:“可是我还想看电影,还想多玩玩,去晚了也玩不了多久。”
陆殿卿:“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住山上,多玩几天。”
林望舒好奇:“上面有旅馆吗?”
她没听服务员提起。
陆殿卿亲了下她的脸颊:“有疗养院干休所,这个时间估计也没多少人来,我们随便找一处清静的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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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快点睡,其实并没有,陆殿卿就那么紧贴着她抱着她,虽然这样不会再那么湿冷湿冷的了,不过却有些挤。
她便低声嘟哝道:“这是单人床,你去另一张床吧,别和我挤。”
陆殿卿只好爬起来,拉了另一张单人床,和这个拼起来,之后重新躺下:“这样就行了。”
林望舒一看也对,就这么睡了。
不过重新躺下,他依然紧搂着她不放,而且还蠢蠢欲动,折腾了半天才睡去。
之后睡得倒是踏实,在湿冷的窗户风中,有他搂着,睡得特外暖和。
第二天醒来,已经九点多了,太阳都起来了。
她叹息:“公共汽车看来是赶不上了。”
登庐山,都得要趁早,谁家公共汽车会等着他们这种懒虫。
陆殿卿却是道:“先吃点东西吧,等会我们上车。”
林望舒:“有车吗?”
陆殿卿好笑地看她一眼:“我能骗你吗?”
林望舒见此:“那就好!”
当下拿了暖水壶和漱口杯,稍微洗漱过后,便和陆殿卿一起去食堂吃饭。
出门的时候,就看到外面守着两个人,一个是保镖岳青,穿着家常中山装,俨然本地人一样,不过仔细看,可以发现他眉眼精悍锐利。
另一个神态随和含笑,穿着西装,竟然有些眼熟。
林望舒打量那人,那人笑着和林望舒打招呼。
林望舒恍然。
那晚陆殿卿下车,后面跟着要把陆殿卿带走的就是这个人,当时这人还跟着自己一起带着陆殿卿进了院子。
林望舒很坦荡地和两位打了招呼,笑盈盈的,问起来,知道那位西装的姓孙,孙助理,好像负责处理陆殿卿一些私人事项的。
林望舒笑问:“你们吃过早饭了吗?”
孙助理有些受宠若惊:“已经吃过了,劳林小姐惦记了。”
陆殿卿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孙助理,之后握着她的指尖:“我们先去吃饭。”
林望舒被他牵着过去食堂,走在路上,林望舒忍不住问:“你说你的保镖看到我们这样,会不会觉得我们特别不要脸?”
陆殿卿:“他以前是某个小国总统的贴身保镖。”
林望舒:“是吗?这么厉害?”
陆殿卿:“所以他见过的不要脸的事多了。”
林望舒细想后,差点压不住笑。
到了食堂,服务员看到陆殿卿,又好奇又不太敢打量,暗暗地看了好几眼。
等服务员走了,林望舒才道:“你干嘛了,你看人家服务员看到你,就跟看瘟神一样。”
陆殿卿慢条斯理喝着白开水,很不在意地道:“也没什么,昨晚人比较多,估计对方误会了。”
林望舒开始没明白,后来突然意识到了:“陆殿卿,你怎么知道我住这个旅馆,怎么知道我住那个房间?”
他就算再神通广大,也没这么神通广大吧!
陆殿卿没吭声,帮她把牛奶瓶子拧开,插上吸管,递给她。
林望舒想起昨晚外面曾经出现过的嘈杂动静:“你是不是弄了很多人来找,把周围都翻了一遍?”
陆殿卿掀起眼皮,看她:“不然呢?”
林望舒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她捏着手中的吸管,看着面无表情的陆殿卿,突然有些怀疑起来。
她招惹上这一位,合适吗?
他可比雷正德难对付多了!虽然想想有些不可思议,但如果他纠缠不放呢?
陆殿卿看她那眼神:“你瞎想什么呢。”
林望舒将吸管放在口中,慢悠悠吸着,口里却叹道:“我现在觉得,陆先生,让你陪着我住这两块钱一个床位的旅馆,真是委屈你了,委屈大了,你这身份怎么也得来一个国际大酒店吧。”
陆殿卿:“别说话了,你好好喝奶吧。”
说着,他淡淡补充了一句:“我摸着瘦了,你需要补补了。”
林望舒开始还不觉得,后来越想越不对劲,以至于羞恼成怒,瞪向他。
陆殿卿疑惑:“怎么了?”
林望舒看着他那仿佛无辜的样子,深吸口气,只好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