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望向关珠清:“上次见到你,我都没看出来,原来你生了这么大一孩子。”
这话一出,大家都略有些尴尬了,毕竟不光彩,关珠清更是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
林望舒笑了笑,也就进院子了。
沈明芳脸上一红,眼看着林望舒关上大门,才咬牙道:“家里养了一只不会下蛋的鸡,我还能怎么着,儿媳妇肚子不争气,我只能认了!现在也别管谁肚子里出来的,反正是我们雷家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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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那天,林望舒过去了一趟研究所,果然高博隆还在埋头苦干,一年的军令状,不但让高博隆倍感压力,高博隆科研小组也都加足了马力跟着一起几乎日夜不休地忙碌。
高博隆甚至开始自学计算机编程,要自己完成膜系设计工作,
所有的人都拧成一股绳,矢志攻克难关。
她在附近酒楼订了一份丰盛的饭菜,请伙计直接给送过来,让大家在实验室里吃了一顿好的,告诉大家科研要做,但是日子要过,身体也要顾及。
这倒是
让大家感动不已,一个个表示自己心里有数,困了的话就会在实验室里睡,一年时间太紧急,大家必须争分夺秒。
林望舒也开始和国外的华人专家联系,又联合了工艺方面的专家,看看能不能从中获得一些启发,不过这方面国外技术封锁严密,而国内实在是工艺落后,看起来竟然没什么线索,只能靠着自己埋头硬憋了。
不过她想着,也没必要太担心,她应该相信高博隆,相信历史的必然,也相信这个国家的国运。
她也没别的能帮忙了,只能尽可能提供人事和资金上面的支持,把自己能干的工作干了,尽一切力量满足激光陀螺仪科研小组的需要。
这个时候整个研究所也都知道高博隆他们的压力,有什么也尽量可着他们,给他们让路。
就这么一直到了清明节时候,总算有了重大的突破,高博隆科普了镀膜工艺问题,并且一口气在基础工艺方面做出了突破,制造出四频差动激光陀螺仪能用的膜片。
林望舒看着这一成果,大喜过望,不过还是勉强镇静下来:“我们先不要声张,距离一年之约还有时间,我们干脆顺手牵羊,把腔镜光学加工仪器也做出来,这样我们到时候就更有说服力,哪怕万一再出什么小的纰漏,也有底气说话了!”
高博隆赞同:“这次必须做到万无一失,最近几个月,我一方面试着改进四频激光陀螺仪的性能,另一方面,可以安排一些人,开始研制全内腔He-Ne绿光激光器。”
林望舒自然没有不赞同的道理,正好最近苏方红也回来,加入了研究所,便让她参与到高博隆的实验室中来,帮着一起研究绿光激光器。
一时实验室也是群情振奋,憋着一股劲儿,要出一个大风头。
这个时候,孩子又到了放暑假的时候了,林望舒也正好腾出一些功夫来照顾孩子,陪着孩子出去玩玩。
自从上次陆殿卿和孩子谈过后,小兄弟俩确实觉得应该同进退,陆执葵便立下雄心壮志,他也要一起跳级。
为了这个目标,他竟然定下心来好好读书,这一学期进步非常大,甚至和陆守倞一起把后面的一些课程都学了。
于是陆殿卿便和学校提起来,下学期两个孩子一起跳级,直接上三年级了。
为了庆祝他们顺利上三年级,夫妻两个特意带着孩子去国外旅游了一趟,玩得尽心。
从国外回来,恰好赶上陈琰旧病复发了,林望舒带领大家伙去看了他,他的意思是打算彻底退休了。
这件事汇报到了科委,科委考虑到他确实年纪大,又生着病,便先办了退休,而陈琰退休后,林望舒按照资历,也不好直接当所长,所以她依然是副所长,只不过是以副所长的职位来代行所长职位,所长职位暂时空缺。
陈琰没退之前,也没觉得他管了多少事,但是现在他退了,林望舒才发现,他还是挡了不少事的,现在没了他,许多事都落到了自己头上。
也是赶巧了,接下来正好赶上光学研究所要分房子了,光学研究所一下子沸腾起来了。
要知道这评职称分房子几乎是中国所有单位领导最头疼的事,各家有各家的困难,各家有各家的情况,许多事不是非黑即白的,也不是清楚分明的,又不是高考,哪能那么排序,最后大家都会找上来诉苦,用尽手段,各种送礼求情,甚至还有把自己八十岁老妈妈带来一起跪下求情的。
对此林望舒表示理解,但是也没办法,毕竟分房子是关系到全研究所的大事,并不是她同情心发作就可以给人家分一套房子的。
所以这几天她也一直在想办法,还得尽量躲着,免得有人找上她求情,她看着头疼。
现在下班后,她都不愿意多待,干脆直接跑过去陆殿卿那里,在他那里读读书看看
报,之后一起回家。
她过去陆殿卿单位,刚开始的时候显然他们单位的人有些意外。
他们单位都知道她,也有一些工业相关的部门和光学研究所有些交道,对她自然敬佩不已,不过过了几天,也就习惯了。
陆殿卿一般是她来了后,先带着她过去食堂吃饭,一起吃饭后,在单位院子里走走,之后回去办公室,他处理公务,她则看看带过来的书或者报刊。
这天吃饭时候,林望舒随口问:“你们单位分房子吗?”
陆殿卿:“分吧,据说去年分了一次,不过当时我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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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略沉吟了下:“你们单位最近在分房子,你正愁这个吧?”
林望舒:“对,僧多粥少,大家都想分,一个个眼巴巴看着。”
平时关系还不错的同事,现在都互相提防着了,没办法,大家住房条件都不好,有的一家三代还住同一间筒子楼,谁都想改善。
陆殿卿:“这也没什么,这件事,别人会愁,你犯不着愁。”
林望舒笑起来:“我为什么不用愁?”
陆殿卿淡淡地道:“分房子的话,定个客观章程,就按照单位以前的标准来排队管理,除此之外,不容许任何意外。你就把你的手段使出来,谁来找你,一概不搭理,谁上窜下蹦到处活动,就取消资格,来给你送礼谈事的,无论亲疏,一律让秘书记录下来张贴公告。同时设置一个检举箱,谁有意见可以举报。你要这么干,看谁还敢说什么?”
林望舒惊讶地看着陆殿卿:“看不出来……你这招挺狠的。”
陆殿卿:“这些在机关单位,从来都有,处理办法根据个人往日行事作风,无非两种,或者雷厉风行六亲不认,或者和稀泥躲着,根据你往日的做事风格,显然是前者。”
林望舒:“对,我就来一个狠的!”
陆殿卿又道:“如果你需要,可以把你们往年的分房子规章都拿过来,我帮你整理一下。”
林望舒笑道:“算了你也挺忙的,我自己来就是了!先吃饭吧,这种事等回头再想!”
她现在有了想法,自然办起来快,她很快把分房子的规矩给制定好了,反正一切都按照规矩来,该找哪个部门找哪个部门,谁也不许来擅自找她,找她的话,她绝对不看面子,直接让秘书赶出去。
这么一来,林望舒单位分房子的事很快就消停了,大家都没指望了,也就不提了。
这种事最怕的其实就是,大家都以为别人走后门了,以为别人会占便宜,所以自己不敢懈怠,当遇上林望舒这种六亲不认的领导,也就一起消停了。
对此,林望舒自然满意:“所以关键时候,手段还是得强硬,把态度摆出来,大家看到我的态度,放心了,也就没人敢找上了!”
陆殿卿颔首:“对,你们单位是科研部门,其实大部分都是本分性子,这样的人,他们找上你,并不是他们喜欢,而是他们怕领导欺软怕硬,怕老实人吃亏,你摆出态度,不被那些人牵着鼻子走,他们也就没办法了。”
林望舒赞叹:“我感觉自己渐渐上道了,当领导也是一门艺术!”
陆殿卿笑道:“这只是一件很小的小事,你既然坐在研究所所长那个位置,以后还会遇到很多,但是你最初的基调定下了,以后就好办了。”
林望舒:“对!”
一时她想着,陆殿卿平时在家里其实是非常温和的性子,对自己对孩子都很包容,但是在单位,好像他们单位的人竟然觉得他很严肃。
记得那天吃饭完在单位院子里走动,她随意和他开了个玩笑,谁知道恰好遇上旁边几个他的属下,那几个属下很是吃惊的样子。
她本来有些意外,不过现在想想,倒是也能理解,他本来对外人就比较冷淡。
其实现在的他,在外人眼里已经越来越像上辈子的那个陆殿卿了。
两个人这么说着话,陆殿卿倒是想起来另一桩:“你知道最近雷正德的动静吧?”
林望舒纳闷:“你怎么突然提起这种糟心的人?”
陆殿卿:“也是恰好想起来了,我也是听人提起来。”
林望舒纳闷:“他的什么事?他那个孩子养得挺好,关珠清也没闹离婚,我看人家一家子不是挺好的?”
虽然两家是邻居,但是平时见了也不怎么说话,只知道那个孩子养在家里,外面那个时不时来闹,想着要结婚。
关珠清想占住位置,坚决不离婚,如果离婚就得要钱,双方闹得也是不可开交。
陆殿卿好笑地瞥她一眼:“你这都是在想什么,我是说正经事。”
林望舒轻哼了声:“他能有什么正经事!”
陆殿卿收敛了笑,提起来雷正德的事。
原来自从引进了卡雷特蒙工程机械的整套技术,之后国家又陆续签订了各项技术引进协议,成交额大概能到几十亿美元,涉及到了家电、纺织、橡胶和钢铁等各领域。
最近甚至连一些小工厂都在到处寻求合作引进国外先进技术。
雷正德自从在工程机械方面败北,狼狈而去,自然不甘心,最近他又在替一家冰箱厂负责引进国外设备和技术。
陆殿卿淡淡地道:“他这个项目,就我所知已经批了。”
这两年,雷老爷子已经不在了,雷家自然大不如以前,不过到底雷正德父亲在高校工作,还是有些人脉,雷正德倒是顺利地办好了冰箱厂的技术引进合同。
林望舒很不在意:“他要引进,那就随他,有能耐就挣钱,咱也管不着。”
陆殿卿却道:“问题是,我觉得他可能被人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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