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奇怪了？”瑜瑶笑眯眯的反问，就跟没脾气似的，大而有神的猫瞳弯出极漂亮的弧度。

姜颂妍说的话一直在刺瑜瑶，反向的尖刺未尝又没有插进她的心口。

她强装出来的强势，终于在那双清亮的眼睛下，原形毕露。

她几乎是自嘲的开口，“明明是你收留了我，偏还摆出一副我帮了你大忙的样子，我又不是傻子，能看不出来你只是想给我留点面子？”

瑜瑶耸肩，“看透别说透啊。”

“为什么帮我？”姜颂妍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

瑜瑶看了她一眼，“抛却私人恩怨不谈，从前你当我们的教官其实挺不错的。”

听瑜瑶提起了从前，姜颂妍眸底掠过一抹受伤，她低沉落寞道：“算了吧，我不行……”

“你行的。”瑜瑶语气坚定，定定的看着她。

“你试着回想一下曾经在军校的日子，那个时候你是人人羡慕的天之娇女，自信骄傲。只要你想，就一定能够回去。”

话已至此，究竟能不能想通，就靠她自己了。

瑜瑶将空间留给姜颂妍，转身离去。

走廊廊顶上的欧洲壁画人物，正悲悯的向下望着。

“只要我想，就一定能回到过去吗……”

姜颂妍轻声呢喃溢散在空气里，随之被安静吞噬。

她面容隐藏在阴影里，晦涩不明。

是啊，曾经的她，多么的自信骄傲，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是因为什么，她变得越来越认不出自己呢？

遮掩月亮的云彩飘走了，皎洁的清辉射出来，点亮了周围的繁星点点。

瑜瑶回到卧室的时候，一缕月光正从窗户钻进来，为病床上的男人镀上一层银光。

他面容轮廓分明，剑眉浓密，即使是在昏迷中，下颌线条也显露出几分硬朗锐利来。

像陀螺似的一天突然安静下来，瑜瑶无所适从的站在床前，定定的注视了他一会。

然后她轻手轻脚进了浴室，打好一盆温水，将毛巾放进去沾湿，拧干，一条腿跪到床沿。

“你看看你，这才三十出头，就要我帮你擦身子，以后等你老了，还是得靠我照顾你呀。”

瑜瑶温柔的执起男人的大手，笑着埋怨。

“手可真大，”她用小手贴在男人布满薄茧的大手上，比划了下，惊呼一声，“都快是我的两倍了。”

空荡的房间里，回荡着女孩絮絮叨叨的声音，她似乎是想起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捂着嘴娇笑起来。

“手大脚也大，鞋子更跟船似的。”

她笑得小身板摇摇晃晃，轻微的振动传递到了还在昏迷的男人心口。

她心情特别好似的，笑够了就直起腰，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温热的毛巾从饱满的额头，划过蹙起的眉头，到高挺的鼻梁，却在到削薄柔软的唇上时，换了另一样东西。

毛巾被扔进盆子里，水花四溅。

同一时刻，四片薄唇彻底相贴。

瑜瑶就跟对待水晶娃娃似的，亲的小心翼翼。

她亲一口，就扑闪着大眼睛，仰着小脖子去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