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心肝一颤,仿佛回忆起了几十年前被入赘支配的恐惧。
已经有好久没人叫过他曾经的名字了。
一烫着羊毛小卷,脖子上带着艾玛丝丝巾的中年女人大步走进来,抡着皮包朝着男人劈头盖脸一顿砸。
王总肥硕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场面鸡飞狗跳,他正要反击,突然收到了一个电话。
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王总原先看着瑜霖凯时的趾高气扬荡然无存,转变为了深深的忌惮。
不仅王总的态度奇怪,就连总监都特地来给瑜霖凯道歉。
“昨天的事情之后是如何处理的?”
瑜霖凯看着过来跟他汇报行程的经纪人忍不住问出声。
“那个王总平时那么趾高气扬,没想到竟是个上门女婿,耗死了岳父岳母,夺走了家族实权,就开始在外面偷腥。
这次竟然犯到了你手上,也是他倒霉。怪不得你底气这么足,原来背景这么大啊。”
“你什么意思?”瑜霖凯越听越糊涂。
经纪人一副“你马甲都浪掉了,还跟我搁这装呢”的表情,“你背后的靠山竟然是夜家,连我这个经纪人都瞒。”
瑜霖凯眉心的褶皱越来越深,戾气沉沉,“别跟我提这个姓,我们瑜家跟姓夜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经纪人以为瑜霖凯是故意骗他,“那天晚上带你走的人可跟保镖动了刀子,这么大的事,要不是夜家的人跟公司上层打了个招呼,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
瑜霖凯一愣。
动了刀子?
见瑜霖凯站起来就往外走,经纪人在后边喊,“瑜哥,明天的通告你满不满意,要是觉得累的话,我跟公司说一声给你推掉……”
瑜霖凯脚步未停,径直出了门,找到了正对着满桌子的奶茶发愁的钱胖丫,“那天晚上,带走我的人是谁?”
*
中心街的某家咖啡馆,临窗的位置面对面坐着两个女人。
靠左侧的女孩一头粽栗色的短发,眼角眉梢勾着张扬的戾气,她将一叠资料推倒对面羊毛卷中年女人面前,“这些,足够他身败名裂,净身出户了。”
“给我传信,让我去捉奸的人也是你吧。你为什么要帮我?”
沅浅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闪着粼粼的光,笑得野气,“因为他动了不该动的人。”
中年女人看了女孩一会,半响后将资料收进包里,“你放心,所有跟瑜霖凯有关的绯闻我都会抹掉,绝对不会让他受到丝毫牵连。”
沅浅颔首,干脆利落起身,就在这时,中年女人突然把她叫住,“等等。”
中年女人将手机正对着沅浅,“这是我家佣人刚传给我的监视视频,应该会对你有用。”
几分钟后,沅浅推开咖啡馆的玻璃门,被肆虐的冷风一激,缩了缩脖子。
在炎热的朱雀国呆惯了,她都快要忘了,津城的天,可真冷啊。
她手揣在兜里,漫不经心走在路上,路两边的杨树光秃秃的。
她左边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沅浅条件反射朝着右边转头。
然后对上瑜霖凯了悟的视线。
她已经习惯了,小时候瑜霖凯经常这样逗她。
瑜霖凯看着这张让他无比陌生的脸,嘴唇抖了抖,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脱口而出,“还好吗?”
沅浅指尖微颤,慌忙挪开视线,恰好捕捉到身旁女孩脸上的黯淡。
沅浅斜斜的往上勾了勾嘴角,用食指挑了下女孩的下颌,“小美人,还记得我吗?”
钱胖丫一愣,随之脸颊有些局促的红了。
对面女孩眼角上扬的弧度透出一股玩世不恭的散漫,几分野性,几分痞气,压低的声音雌雄莫辨,她的脸有种超越性别的美,尤其对上她的笑容时,让人完全生不出丝毫的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