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瑶那里不必跟她说,只要她跟夜靳深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这次网暴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赶快让臭小子脱身,先把他送去国外避避风头。”
瑜若谨心头大震:“爸……”
瑜穆山撑着沙发站起身,踉跄着往楼上走,头也不回冲瑜若谨摆摆手,“走吧,都走吧……”
瑜若谨抿抿唇,慢慢收回手臂。
瑜穆山的背影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小时候记忆里那个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男人腰背佝偻的弯了下去。
三层楼梯,瑜穆山足足爬了十分钟。
他走进阁楼,坐在唯一的双人沙发上,拿起相框,擦拭。
动作明明已经重复了千百遍,还是那么小心翼翼。
照片上的女人笑靥如花,始终停留在最美的年华。
他看着看着,就勾起了笑。
手触摸在相框冰冷的玻璃上,如同抚摸女人温热的脸。
他的心安宁下来。
如同这几十年来的每一日,跟她分享今天发生了什么。
“咱们的孩子都很乖,老大把公司管理得很好,进了全国前十强。”
“老二呢,我虽然总是骂他,但都是你我的孩子,又哪能不心疼呢。他啊,新发布了一个专辑,卖得特别火,好多小姑娘都喜欢他,他跟你一样,从小唱歌就好听。”
“还有瑶瑶,小丫头跟我说她高考估分730,说会捧个全国状元回来,让我拿出去跟朋友炫耀,那孩子啊……”
瑜穆山笑了笑。
空间一时安静下来。
乌云蔽日,从窗户投射进来的一束光被遮挡住。
黑暗的空间突然传来一声哽咽。
“婉婉,对不住啊,你都走了这么多年,还让你受这委屈,我……对不住你啊……”
……
迷乱,音乐,躁动,宣泄。
酒吧中心高台上,一穿着性感吊带热裤的美女在跳热舞,底下围着一圈尽情扭动身体的男男女女。
卡座里,两个女孩子在吵嚷的背景音乐下,不得不大吼说话。
“你看微博新瓜了吗?那个耍大牌还抄袭的富二代又被挖出新料了。”
“我知道,我知道!听说他妈妈就是个几线明星,靠身体搏上位,还在剧组里把一个小助理给害死了,活该被网暴,自杀都是便宜她了。”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母必有其子,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这种人就该滚出娱乐圈!”
……
瑜霖凯仰头灌下一口烈酒,炫彩的灯光照不亮他心底的黑暗,喧闹的音乐掩不住他眸底的冷漠。
他好像就跟没事人似的。
比这难听的话,微博上随处可见。
舆论能造人,也能杀人。
普通民众们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创造神,然后再把神毁掉。
他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站在正义的黑暗里,欣赏着别人在地狱里挣扎。
因为,他们自以为正义。
瑜霖凯虽然麻木,但不代表心脏不会痛。
他以为自己坚不可摧,没有什么能把他的信念彻底摧毁,可直到过世多年的母亲,受他牵连,被那么多人极尽恶毒之言语侮辱,他所有的骄傲才溃不成军。
他愧疚,他绝望,他自责,他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