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恩宇知道,她从小就敏感,又社恐,这是她难过的表现。
他突然更看不顺眼她这幅消极模样。
心底因为看到她被欺负而蹿腾起的怒气越发高涨,声音越发不耐烦,一把攥住陈可心的手腕,“受伤了也不会说痛,笨死了!”
陈可心睫毛轻轻颤了颤,幅度极小的抬头,将视线放到眼前的男人身上。
他眉头拧的特别紧,整个人被低气压笼罩,可正在对着她的伤口吹气的动作那么轻柔,看着他拿出一个创可贴,贴在她手肘处、刚才被推搡到墙上摩擦出来的伤口上。
陈可心灰淡的眸子再次又亮了起来。
她真得想勇敢一次,努力一次,或许……就能捕获住那道独属于她的光芒了呢……
陈可心摸着胳膊上的创可贴,不经意间一转身,一愣。
韩恩宇:“看什么呢?快走去吃饭。”
“没看什么。”
陈可心急忙跟了上去。
心里却在想,她刚才好像看到了把她们存根拿走的中年女人,她的旁边,正站着苏梓辰的助理……
对于其他人难以掌控的巨石,对瑜瑶来说却轻而易举解除掉潜在的危险。
她看着手机上录下的苏心昊的录音,眸底掠过一抹犀利之色。
想动她瑜家的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重!
车窗外的景色飞驰而过,时至年关,道路两旁高大的行道树上挂满了红灯笼,彩灯、飘带、红结……处处都透露出过节的喜气。
她视线落到驾驶座上的中年男人身上,“是夜靳深亲口对你说,要来接我到夜家的?”
中年男人自称是夜家主宅的司机,受主人所托,来接她回夜家。
他透露出的种种信息都能对上,瑜瑶也就上了车,只不过到底还心存警惕。
中年男人笑了笑,“哪能啊,少校出任务还没回来,打电话通知我过来接您,说会直接飞来津城。”
瑜瑶淡淡应了一声。
司机极其守规矩,瑜瑶不说话后,也没有主动挑起话题窥探隐私,视线也板板正正。
知一隅而窥全貌,可见夜家的规矩是极严的。
可夜靳深,那样一个从小被三千家规熏陶的男人,上辈子,居然在年节,把自己这个中二晚期患者带回了顶级名门望族的夜家。
结果嘛,就跟孙悟空大闹天宫差不多。
不仅让夜家在一众下属面前丢尽了脸面,更是把白须老迈的老爷子气得当场晕倒,血压飙升。
可怜可叹啊,戎马一生的老爷子背负无数荣耀,为华国呕心沥血,临了临了,“晚节不保”,竟然被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气到险些吐血,从此身子骨一落千丈。
她有罪啊。
可她就是犯了这等大错,夜靳深也没有跟她多说一句重话,顶着万千压力,将她安安稳稳送回津城,然后独自一人抗住重压。
正是因为她,夜靳深才在夜家的祠堂里,受了家法。
要知道夜家祠堂里,放着的可都是夜家先辈们的灵牌,开国元勋。
这对于从小严格要求自己、自傲强大、视军功荣耀为生命的夜靳深来说,于身于心都是无可比拟的煎熬。
而就在夜靳深饱受痛苦的时候,她在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