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佐家里那么厉害,怎么只是来咱这小地方呢?”
“还不是因为咱们的乡佐只是个偏房的偏房养的,驸马爷那可是嫡枝长大的。”
宋家虽说是寒门,但在地方上能算得上个豪强,半个县都是他们家的。
他们家出过不少的举人秀才,那么多的人力财力供养出一个宋瞿清,现在这回报也是大大的多。
也是怪不得孙求财能知道那么多宋家的事情。
“原来如此,虽说是偏房养的但毕竟是驸马爷的亲戚,以后做个啬夫甚至县令都是有可能的。”
“那可未必。”
“这是怎么说?”
“咱们乡的游檄是我们家老爷的大侄儿,你也知道刘家在咱们乡在咱们县,几十年来一辈又一辈的人,岂是他一个外来的就可以动摇。”
游檄与三老、乡佐都是辅助啬夫工作。
啬夫是个相当乡长的存在,游檄掌管治安,有点像后世的派出所所长。
春芳婶子说的是实话,这个时候的基层就是这样,地方乡绅在地方上的长期经营,拥有着垄断性的话语权。
甚至在一些时候,朝廷派来的官员都需要听他们的话,不然这些人捣乱,政策很难施行下去。
“要这么说他一个临县的能来咱们乡做官,那也蛮不容易的。”
“全靠他娶了个好媳妇。”
“其实他也不全靠宋家,宋家让他找到现在的媳妇,他老丈人是之前的乡佐,老丈人就那么一个女儿,便宜都让他占了,不过他老丈人早没了。”
言外之意郑葳明白,人死了,那之前的一些关系自然也随着变淡。
这个乡佐,一辈子都只是个乡佐。
文不成武不就,靠着老丈人的关系混上的乡佐。
郑葳又跟春芳婶子聊了一会,临近中午带着乡佐和游檄这两个名字回家。
到赶集的日子,郑葳手上挎着一摞小篮子,跟郑章一起去乡里。
给出的理由是去瞧瞧这些篮子能不能卖出去。
祁元潜:“真的不用我们跟着吗?”
郑葳摇头:“不用啦,你们在家歇歇。”
被拒绝之后,祁元潜也没再勉强。
郑葳不是一个人去赶集,她跟着村里的婶子们一起去。
郑葳在前一天就跟孙全财媳妇打听摆摊的注意事项,听说孙晴天也在集市上买过东西,她也咨询孙晴天一些问题。
——需要交摊位费吗?
——哪里的人流量大一点?
——哪里的摊主更好打交道?
——哪个摊主知道的八卦比较多?
知道这些关键信息的郑葳,差点迈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她不是没摆过摊,在地摊经济成为热点的时候,她就凑过热闹。
摆摊最重要的是什么?
答曰有货卖,有人看摊。
郑葳把看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郑章,自己跑去跟隔壁摊位的大姐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