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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殿,刘越例行询问梁园医学的进展,问完便心满意足地开始练剑、读书。
这些日子,赵安时不时地来往梁园与未央宫,因为运动量大都瘦了好几斤,面上却是笑呵呵的。他带给刘越一个好消息:“淳于太医已经熟练地掌握了开刀,淳于女医对于缝合更为擅长,麻沸散的研究也颇有眉目了!只是止血还是个难题……”
止血,消炎,得花费大量的时间去攻克,刘越早有准备,又问起化学家的进展。
“尚还没什么进度。”赵安回话。
说没什么进度还是轻的,准确来说是一筹莫展。
赵安顺便提起了徐生徐名士的重金贿赂,徐生赠给他一块玉扳指,托他给皇帝陛下捎句话:“徐名士说,他想加入使团,为出使匈奴出一份力……”
刘越眨眨眼,有些惊奇:“为什么?”
还能有为什么?
谁叫他遇上张不疑这个扒皮在世。
干不下去了。
他要罢工!
徐生从前反抗不成,如今制作青霉素又不得门径,越发觉得没了灵感,必须去外面散散心。然而左等右等,总是等不到陛下召见,如今听闻使团即将出使匈奴,他心一狠,就想前去跟着,顺便看看能不能倾销几块琉璃。
这人在近前想不起来,去了远方,陛下总能念一念吧?
赵安却不知其中内情。他摇摇头,正准备说话,郅都悄声无息地冒了出来:“陛下。”
郅都条理清晰,将化学家们最近的动静报告上来,刘越听着听着就明白了,“他还打包了很多劣质玉璧?”
郅都点头。
对比徐生从前行骗的风采,和近年被张侍中盯着干活的辛苦,刘越心生些许怜惜:“徐名士想必也在梁园闷坏了,朕就假公济私一回,允准了他。”
郅都默默听着,陛下对待从前的旧人总是很宽仁。
他实则不太理解徐生的想法,匈奴那是什么好地方吗?
殊不知郅都一授官就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哪会知道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心酸。
何况在徐生看来,张侍中之怖远胜匈奴矣!
……
等到使团准备出发,已是半个月过去。刘越乘坐帝王车辇,于宫门外亲自送行,陆贾之后,蒯通被十个向导紧紧跟随,差点呼吸不过来。
迎着众大臣隐晦的目光,蒯通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现在好了,全天下都知道他是路痴了。他须得努力,用冠绝天下的辩术将这个标签给压下去,否则怎么对得起学生的关怀……
徐生混在队伍之中,踮起脚望向陛下,紧接着摸了摸布兜里的宝物,哼,张不疑,再见了。
马蹄声响起,随即是整齐划一的钟鼓之音:“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