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刀被洛萤随身带出去几次,秀儿虽不愿意,但只能自己在船长室内憋着,不知是不是世界法则不同的缘故,婳婳容身的本体画卷一直挂在船长室的墙上,但婳婳并未醒来。
轻轻拍了秀儿的鞋尖两下表示回应,洛萤莫名有些惭愧。
虽然从前秀儿也是被关在密室里,但那时候除了苗刀以外,还有许多同学一同陪同着,她也是大概知道这些诡物之间彼此有着交流的。
自打来了七海,秀儿就每天窝在船长室里,婳婳没醒来,虽然有苗刀陪着,但秀儿也无聊的很,洛萤每一次从掌舵室或是甲板上回到船长室内的时候,这家伙简直就是欢天喜地,蹦蹦跳跳,活像一条摇尾巴的小狗狗等着主人回来。
呃,虽然这个比喻也许不是很恰当,但确实是洛萤心中的感受。
眼下船上倒也没有外人,不如让秀儿去船上走一走?
洛萤想着。
虽然这个世界没有诡物的概念,但说成是一件东方秘宝,船员们根本不会有半点怀疑,超凡秘宝,就算是一双会走路的奇怪鞋子也没什么奇怪的。
罢了,中午就给船员们说一声,瞅给孩子憋得,在船舱里憋闷几个月了,放放风也好。
船长室内,洛萤并没有休息,她一个闪身消失进入了神狱。
自从上次在热海把梦魇关押进去之后,洛萤就再也没有踏入神狱一步,关了两个月的时间,也不知道这个家伙会不会心急。
...
不高不低的脚步声出现在囚牢的走廊中,梦魇之神塞斯罗德瞬间竖起了耳朵。
与祂面对面监室的寒冰女神芙西娅悄然翘了翘嘴角,她恭谨地垂下了头,等待典狱长的降临。
塞斯罗德动了动束缚手上的镣铐,在神狱之内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对于诸神而言,时光流逝也算不得什么,祂们一个闭眼,一个打盹儿,一个小小的休息,世间早已不知过去了几年几十年。
但这个前提是,神明是自由的。
梦魇之神塞斯罗德被关押了两个月,祂费尽心机地从寒冰女神芙西娅那里套话,但并没有讨到什么好处。
寒冰女神芙西娅素来言语不多,二者本来交情也并不深厚,点头之交而已,即便放在从前,两人的战力彼此说不好谁更强,但在神狱里,祂们就是难姐难弟了。
塞斯罗德一边觉得以芙西娅的实力,第一个被抓进来毫无疑问,估计比自己抓进来的时候还要惨,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另一方面,祂又觉得,寒冰女神芙西娅怎么说都比祂自己被关押得更早,应该对这位新任的典狱长有些了解,只是不肯说出来。
当然,事实也是寒冰女神芙西娅对典狱长根本没什么了解,只是更加一无所知的塞斯罗德,祂在两个月的煎熬之中早已等不住了。
这些天里,祂可没少和芙西娅揣测,下一个被抓进来的会是谁?
祂甚至想好了各种试探和讨好的话语希望与这位新任典狱长沟通,可惜的是,年轻的典狱长似乎并不在意,把祂们关入监牢就再也不管了。
眼下,一听到走廊里传来走路的声音,来者会是谁已经不必多说。
塞斯罗德的内心中甚至还有一丝渴盼,是不是又有哪个家伙被抓了进来,呵,如果是黑夜那个该死的伪神就更好了。
塞斯罗德有些混沌的晃眼不断扭曲着,祂见到典狱长飘渺的身影,立刻匍匐了下来。
“罪神塞斯罗德,见过典狱长大人。”
塞斯罗德很是卑微而小心地开口,只可惜的是——
典狱长的身影虽然在监牢的门口停下了,但并不是为了祂而停。
塞斯罗德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典狱长大人走进了对面的监牢,没有给祂自己一个眼神。
而祂,什么都听不到。
“#@¥芙西娅这个冰块脸老女人,绝对瞒着我太多的事情。”
塞斯罗德幽暗的眸子不断闪烁。
“我已经沦为了阶下囚,无法神降信众可撑不住太久,芙西娅绝对讨好了典狱长,甚至有可能是祂鼓动典狱长去热海第二个抓了我。”
“做不了第一,那我就做第二!神狱之内,只有典狱长才有绝对的权力。”
塞斯罗德暗下了决心,祂绝对不能落于芙西娅的后面。
明明典狱长进入芙西娅的囚牢时间不长,但塞斯罗德觉得无比漫长,祂的心仿佛被无数只海蠕虫撕咬着,焦灼不已。
“芙西娅到底跟典狱长说了些什么?”
“如果是那些家伙们的情报,我应该知道的更多。”
塞斯罗德心痒难耐,别的家伙的消息自己和芙西娅算是半对半,但黑夜那个隐藏在肮脏阴影里的臭虫,没有谁比祂更了解。
监室的门锁传来清脆的碰撞,梦魇之神塞斯罗德早已恭恭敬敬地匍匐在地面上。
“强大而美丽的令人尊敬的典狱长大人,您忠实的囚徒塞斯罗德为您请安。”
洛萤面无表情,强压着自己嘴角保持着冷漠,带着毫无意味的目光投向这一处囚牢。
典狱长看我了,看我了,祂关注我了,我引起了祂的注意了!
很好,很好,塞斯罗德,拿出你的东西来。
塞斯罗德压抑着自己内心中的喜悦,声线中仍然透露出几分激动。
“典狱长大人,您的身影如耀阳闪耀,银月普照,您忠实的囚徒塞斯罗德愿永远沐浴在您的光辉之下。”
“您的美丽如那永不凋落的永生花,您的强大令七海震撼,您忠实而卑微不敢直视的囚徒愿为您献出所有,扫除一切障碍。”
“典狱长大人,您忠实而卑微的囚徒祈求献上一点微不足道的情报,全知全能的典狱长啊,我祈求您的允准。”
塞斯罗德如同唱诗一般亲吻着监牢的地面。
对面囚室的芙西娅也被这个家伙的无耻程度惊呆了。
塞斯罗德这个家伙的脑子没有错乱吗,哦不,祂忘记了,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有脑子。
这家伙如此卑微,这让她寒冰怎么办?
洛萤感受到了塞斯罗德与芙西娅暗暗的交锋,她一个抬手,封闭了梦魇之神塞斯罗德的囚室,对面的寒冰女神芙西娅听不到这边的一切。
塞斯罗德小心地向上看了一眼,典狱长大人的面孔看不出喜怒,眼神中仿佛带了一丝玩味,就像是看着渺小的蝼蚁一般。
祂的身躯如那渺小而卑微的人类女性,但塞斯罗德深知,这其中究竟蕴含了多大的能量。
这是一具普普通通的人类女性身体化身?
不,典狱长大人就是规则的化身,越普通,越可怕。
想到曾经的所罗门王,塞斯罗德不再去胡乱想。
塞斯罗德不敢窥视典狱长,祂的身躯前倾,被镣铐和枷锁束缚住的身体一动不动,做出亲吻地面的情状。
“至高无上的典狱长大人,感恩您垂怜微贱的塞斯罗德,垂听我这微不足道的小小声音。”
“卑贱的塞斯罗德愿为大人献上微不足道的情报,您全知全能,但这些卑微的蠕虫们无比狡猾,那无耻的阴险的黑夜,总是隐藏于黑暗之中,鬼鬼祟祟,喜欢偷窥。”
“那暴躁的没有脑子的战争,很容易被黑夜操纵。”
“那喜怒无常的,有点小聪明的风暴,非常狡诈。”
“那该死的,外来的闯入者,肮脏的恶心的万灵之母,要小心祂的污染,祂的血肉。”
“那同样的外来者,沉眠的,喜欢音乐来蛊惑的深海死星,碰到了祂,身边的一切都可能背叛。”
“那隐藏在迷雾里,永不主动出现的命运,最能隐藏自身,看不透摸不着。”
“还有哪一身金币的腐臭的财富,与令人作呕的喜欢欺诈弱小者的外神无面臭味相投。”
“被珊瑚和金币裹挟的贪恋弱小人类财宝的财富。呵,这个弱小家伙只会撒币!”
塞斯罗德语气愤然中带着讥讽。
洛萤面无表情地听着塞斯罗德加了诸多形容词修饰语的话语,等会儿,这个“撒币”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