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被囚禁在山庄的旅人(九)(2 / 2)

朝焱低头瞥向小臂,容怀的手指纤长,指尖泛着淡淡的粉,或许是因为抓得太过用力,粉里还透了一丝的白。

容怀等了片刻,没等到回应,手掌缓缓松开。

朝焱却突然抬掌抓住了他垂下去的手腕,“你就是你,容怀。”

“不论是在主世界还是在小世界,你都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我永远无法失去的人。”

容怀眼瞳倏然张大,垂眸慢慢环住朝焱结实的肩膀,将脑袋靠在朝焱的胸膛上,就像柔软娇弱的猫被顺了毛之后渴望依偎。

这个怀抱,这个温度,即使辗转过不知道多少个世界,他依旧贪恋难忘,他明明是最讨厌黑暗和寒冷,但是只要有这个怀抱的存在,就能让他忘却黑暗,驱散一切寒冷,是他永远的安全的避风港。

之前耿耿于怀的背叛,他张了张嘴,到底没有问出口。

安静得享受着拥抱,朝焱抓住他沁凉的手贴放在胸口,容怀冰凉的手被捂得暖洋洋的,他慵懒地开口,“剩下的这个内鬼,阿焱你有什么想法?我大致圈出了一个人选。”

“原来我们都已经有了论断。”朝焱说。

容怀用指尖在他的掌心勾勒了两笔,“是这个人吗?”

朝焱的表情容怀一眼就能读懂,自问自答道:“看来是的。”

朝焱:“哦?我还没开口,你就知道我的想法?”

“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阿焱,如果是不认同,你的眉头早就皱起来了。”

说到这里,容怀轻叹一声:“这个山庄确实太冷了,我们尽快破解,从这里出去吧。”

“然后我们回到属于我们的世界……”

“你也不要再离开我了。”他声音渐渐低柔下去,有点像嘟囔口,眼帘也缓缓合上,唯有嘴唇张开一条细缝,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朝焱拥抱着怀里柔弱无力的身体,容怀额头几缕碎发散落下来,扫过眉梢,他将碎发拨弄到脑后,抚向那张玉白浮上潮红的脸颊,紧紧注视着怀里人的神态。

容怀难得有睡这么踏实的时候,或许也是因为生病发热,也或许是因为之前那几句细碎温馨的话,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洁白如雪的身体在他的温暖之下,也逐渐恢复了热度。

在这个冰天雪地的山庄里,身边躺着一个大火炉,容怀还会习惯性往朝焱怀里依偎,就是这种潜意识的依赖最是让人觉得满足。

“睡吧,待到你睁开眼,就又能见到我了。”

朝焱滚烫的指腹轻轻触碰了一下他柔滑的耳垂。

……

他们两人安静的享受着拥抱入眠,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栋山庄就是不眠之夜。

沙漏的计时即将走向终点,这或许是大家在山庄度过的最后一晚。

红牙至今都没能找到,按照电视里的声音所通告的那样,如果拿不到她的眼睛,那么只有杀的人最多的人才能活下来。

大白鲨的拥趸里面也不都是团结一心,相反这些丧心病狂的亡命之徒时常相互看不顺眼,都有着不小的矛盾,也只是大白鲨在的时候能够镇压住他们,但是现在大白鲨死透了,在山庄里积攒的怒意和压抑,以及旧仇积怨一下子爆发。

啤酒肚与同伴悠哉悠哉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今天又处决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他浑身舒畅,心情难得放松,鼻腔里面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推开房门嘴巴里还在嘟囔:“今天那个女人,让我想起了我家那个婆娘,老子在外面赚钱养家,她居然还背着我和其他男人勾勾搭搭。”

“要我说,出轨的女人就是该死,天底下这种三心二意的女人死绝了才好。”

同伴和他志同道合,也对出轨的女人尤其痛恨,“让她死那么快,倒是便宜她了,早知道这女人也是个水性杨花的货色,我们就该把她绑过来玩一玩。”

“一个女人没什么意思,还是像之前一样绑十几个妓女过来让她们相互毁容才有意思。”

“或者是让她们染上性病,锁在床上让她们亲眼见证自己的身体,慢慢溃烂哈哈哈……”

啤酒肚一边畅想,一边随手关上门,然而随着门板的移动,他看到了藏在门后的两道瘦长的人影,他还来不及张口大叫,就被尖刀捅进的眼窝,就像鱼镖被戳破一般,鲜血顿时喷出来。

他“啊”地惨叫一声,捂着眼睛仰面倒了下去。

由于没有灯光,屋内光线昏暗,同伴被他倒下去的身体绊倒,随后腰窝也被捅了一刀,顿时口吐鲜血,软倒在地。

而这样的惨叫声,在午夜的山庄里此起彼伏。

等到第二天,天光大亮。

容怀睁眼醒过来,经过一夜,他的身体又舒服了许多,恢复了些许力气,他第一时间看了一眼窗外的暴风雪,果然时间趋近于正午,风雪变小了许多。

或许他能够支撑,走到昨天车祸的地点。

朝焱也注意到他气色好了很多,“你这身体倒是娇气。”

容怀窝在温暖的被窝里,“也得亏了阿焱你的照顾,我生一场病,你倒比我还要着急。”

“我不过是见不得总有个人病怏怏杵在我面前罢了,”朝焱说。

容怀垂眸一笑。

这时走廊上传来苏栗子和沈胖子的说话声,他裹了一层外衣,拉开房门,问他们又发生了什么,苏栗子脸色惨白,面无人色,指着通往楼上的楼梯:“血,血……”

容怀顺着她指的地方望去,楼梯的扶手上挂着一具尸体,血污沿着木质的扶手淌下来,秦羽听见动静也从房间里走出来,看见楼梯上惨烈的血迹,往喉咙里咽了一口唾沫说:“那些亡命之徒本身就自私自利,不把人命当回事,没了约束,自相残杀也很正常。”

另一扇门也被打开,葛总也神情疲惫地走出房间,他嘴唇发白,形容憔悴,又把昨天相同的问题问了一遍:“你们昨天半夜真的没听见有女人说话吗?”

众人纷纷摇头,他疲惫地垮下肩膀:“我总是在半夜听见墙里有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