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瞅到他唇边的轻笑,浑身一个激灵。
回到宫廷的确让容怀心情不太愉快,为了避免总是回忆那些糟心的事,他把大部分时间花在处理政务上,并花了一周时间熟悉前朝后宫,后宫没什么好说,三千佳丽对于原主和他来说都形同摆设。
主要是前朝,表面上朝堂是他的一言堂,暗地里有多少人被秦良齐收买,他不得而知。
为了把这群人一网打尽,秦良齐暂时还不能动,但并不妨碍容怀折腾秦良齐。
隔日他就亲手写了一张寻医的悬赏状,让侍卫张贴到城门口,虽然现在大多数大夫都畏惧暴君的威名,不敢接下皇榜,但总会有人敢揭的,容怀每天瞅着着急上火的秦良齐当个乐子看。
短短几天时间,秦良齐嘴上就急出了一圈燎泡。
这日,夜色渐深,容怀正在未央宫准备就寝,衣服都脱了一半,忽然殿外传来内监通传声:“陛下,晏将军班师回朝了正在宫外求见陛下——”
容怀微愣,他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这位晏将军是谁:“请他稍等一等。”
“晏将军,”殿门外,内监硬着头皮好言相劝:“您看现在夜色已经深了,陛下说不准已经歇下了,有什么事儿您明儿再来?”
“滚,”晏灼手里提着个匣子,撩起眼皮大步迈前,撞得内监趔趔趄趄,径直闯入未央宫。
结果冲入内殿,头一抬,看到的就是坐在龙床上,衣衫半褪露出大半肩头的容怀。
晏灼眉头皱起,将手里的匣子扔在地上,一脚踢翻,里面一颗怒目圆睁,死不瞑目的头颅滚在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地面,拖出一道长长的血迹。
跟在后面的内□□不住尖叫一声:“啊,这、这是……”
没想到这箱子里面装的竟然是一颗头颅!
容怀表情平静,慢条斯理地拢上衣服,轻轻鼓了鼓掌:“好,汝王叛党揭竿而起之时,就该知道自己是与天作对,有此下场,罪有应得。”
晏灼看着他,冷笑:“陛下果然真是薄情寡义,自己的枕边人人头落地,也能开怀大笑。”
“不笑,难道还要哭吗?”容怀屈起一条腿,赤着脚踩在深色的毛毯上,玉白的腿莹白如玉,色差造成了极为强烈的视觉冲击。
晏灼瞥了一眼便挪开眼线:“陛下如何风流不关微臣的事,只是往后莫再让微臣这般替您擦屁股。”
“汝王之事,仅此一次。”
闻言,旁边的太监、宫女甚至是侍卫齐刷刷跪了一片,汗如滚浆,连大气都不敢喘。
暴君嗜杀残暴,喜怒无常,被如此当面顶撞,盛怒之下,恐怕他们的命都将不保。
容怀瞥了一眼跪了一地的人:“你们都出去。”
太监宫女们本以为死到临头,没想到峰回路转,登时如蒙大赦,连滚带爬从内殿里滚了出去。
等内殿里人都离开之后,容怀也没回应晏灼的话,他坐在柔软的床帐里藏着脸看不清表情,晏灼等得不耐烦,索性大步向前,撩开层层叠叠的床帐:“陛下可听清楚了我说的话!?”
帘帐刚一拉开,容怀便身体前倾,倒在了他的怀里。
容怀身体很轻,根本没有什么分量,晏灼猝不及防被撞了一下也不觉疼痛,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捏住容怀的下巴抬起来,掌心巴掌大的小脸毫无血色,嘴唇被噬咬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沿着嘴角淌下来。
“……陛下?”晏灼一怔。
系统不安道:“宿主,你一周多的时间没喝药,瘾犯了。”
容怀低低喘息,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却已经很久没有体会了,他还记得当年他被喂了药关在房间里面,等出去的时候,他的胳膊和双腿都已经被自己噬咬得血肉模糊,这次药性明显不如当年大,容怀还能够忍耐。
晏灼维持着低头的动作,高高在上的帝王此时倒在他的怀里,乌黑的发遮住了半边苍白的脸颊,唇却殷红得滴血,整个人呈现出一种不可一世的脆弱,他在一瞬间晃了神,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直到感觉到滚烫的呼吸,吹拂在他的指尖,晏灼才堪堪回神:“陛下您究竟怎么回事?”
一连问了好几声,他才得到回应。
容怀咬着唇对他笑:“我……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