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宗正殿。
往日喧闹非凡人来人往的正殿,容怀躺在太清宝座上,衣衫早已松散,形同虚设,太清宝座下方窜出无数骸骨如藤蔓一般紧紧绞箍住他的脚踝,大腿和手臂,甚至连纤细颈项也被禁锢缠绕,留下一道道红痕。
由于胸腔缺氧,他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
嬴烛本想用烈火惩罚容怀,让他体会和他一样的痛苦,但他不忍心下手。
为什么会不忍心?
嬴烛问自己,容怀心里根本没有他,甚至愿意为了别人对他挥剑相向,这等同于背叛的举动,他是绝对无法原谅的,可是即使到这一步,他还是不忍心。
那就把他制成傀儡吧。
这样容怀便能永远陪着他。
嬴烛的大掌在容怀纤细的脖颈逡巡,看着那些刺目的红痕,他无需施力,便感觉到掌心下微微跳动的颈脉,苍白而脆弱,只要他收紧手掌,这个杵逆他让他心烦意乱的人就会彻底闭上眼睛。
系统紧张地屏住呼吸,如果它是人,肯定早就急得满头大汗。
“阿焱……”隐约感知到颈侧的压迫感,容怀轻轻呢喃。
嬴烛没能听清楚他呢喃的是什么,容怀就咳嗽起来,于是嬴烛绝望的发现他就是下不去手,看着容怀因咳嗽仿如被花枝浸透般的嘴唇,他猛地低下头咬住那片唇瓣。
系统:“……”
呼,之前生死一线,怎么又吻上了?算了,与其担心这两个人,他还不如抓紧时间看他的电视剧呢。
没准再过一会儿,他又要被踢进屏蔽的小黑屋。
系统算是看透红尘了。
直到尝到嘴巴里面血迹斑斑,嬴烛才打算抬起头来。
由于分神的缘故,骸骨的束缚不再紧绷,容怀逐渐恢复了意识,开始本能抢夺嬴烛嘴里的空气。
明知道这只是人的下意识求生的动作,却还是让嬴烛心脏一悸,他的视线紧紧落在容怀绯红的脸颊上,看着他在自己的注视下缓缓睁开眼睛,眼瞳微润而迷茫,就像刚刚出生不知事世的小兽,嬴烛先前脑海里翻搅着的恶劣不堪的念头,全都在这一刻化为粉齑。
“容怀……”骸骨松开,沉入地底,嬴烛将容怀拥进怀里,他还是妥协了,向容怀妥协了。容怀脑袋柔软无力地抵在他的肩膀上,这一刻嬴烛表情难得惘然:“……我究竟该怎么做呢?”
明明他已经得到了怀里的人,但是他却不满足于□□他想要这个人,从里到外,甚至是灵魂都属于他。
这究竟是为什么?
嬴烛是天生魔主,只知道杀戮,征服和掠夺,纵使他翻遍前九世的记忆也从未找到答案。他按压着剧烈跳动的心脏疑惑地拧起眉头。
容怀想要支撑起身体,可是他稍微一动,四肢的关节便传来一阵灼痛,“唔……”
“我之前便警告过你,你竟还是伤了他,”嬴烛冷冷看向角落里蜷缩成一团的骸骨,随手扔出一簇火,将那些瑟瑟发抖的骸骨烧成了灰烬,随后握住了容怀打算抚摸伤处的手:“不要碰,里面有腐毒,必须用水冲洗,然后敷上生肌膏。”
腐毒?
容怀揉了揉眉心,觉得颇为麻烦,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有正正经经下地走过几回路,不是因为性不和谐后遗症,就是因为腐毒,好在这回嬴烛显然已经情窦初蒙的征兆……
“我抱你去,”嬴烛将容怀抱在怀中,他体格高大健壮抱着容怀就像托着一个娃娃,犹豫片刻继续道:“我不了解天衍宗,离此处最近的灵泉在哪里?”
容怀听见他说这句话,差点没忍住勾起嘴角。
嬴烛过目不忘,恐怕早就把天衍宗早把上上下下都摸透,不然那天也不会精确的瞬移带他到清雪内殿。现在故意装傻,就是为了和他多说两句话。
也是傻得可爱。
容怀心底若有似无的怒气散了个一干二净,他指了个方向:“往那里走。”
纤细白净的指尖在嬴烛视线里一晃而过,他喉结滚了滚“嗯”了一声。
容怀不断指着方向,很快就到了离天衍宗正殿不远的一处灵泉,地下埋着一条灵脉,上面灵泉咕嘟咕嘟冒着泡,浓郁的灵气从里面散发出来。
“坐好,”容怀被嬴烛放在池边,嬴烛动作小心翼翼地褪下他的衣裤,容怀双腿纤细匀长,不是不健康的苍白,而是细腻的羊脂玉色,可惜踝关节多了几道红转淤黑的伤痕。
黑与白鲜艳的对比,越发触目惊心。
嬴烛早就后悔了,猩红的眼瞳陡然闪过一丝血色,愈是悔痛难当,系统唏嘘不已,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容怀:“不如你直接跟他对线?和他说?”
系统立即抱头认怂:“那、那还是算了吧。”
它一个看片都只敢看动作片的小垃圾,如果让它面对面指导嬴烛,还不如一脚把它踢晕来的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