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跪,在场其他人都颇为诧异。
这女子是容怀的婢女,怎么一心向着柳思谦?莫不是看上了柳大人?
但这样的猜测在他们脑海中一闪便逝,无他,实在是柳灵芝和柳思谦的脸长得太像了,先前柳灵芝站在角落里,埋着头不起眼,大家也没注意到她,现在一看,属实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柳思谦也瞠大双眼,惊疑不定:“你……”
他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容怀打断:“柳大人不打算履行承诺吗?”
柳思谦这才回神,柳灵芝突然闯出来一刺激,倒让他头脑清晰不少,裤子肯定是不能脱,即使是背上言而无信的骂名,也比丢了官职强。
他寒窗苦读数十载,怎么能就在这里功亏一篑?
“今日就到这里,”柳思谦扔下这么一句话,掩着面,匆匆甩袖就走。
厢房里同僚的视线让他如坐针毡,更别提还有一个柳灵芝,那张跟他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确实吓到他了,他连头也不敢回,落荒而逃。
看着他狼狈的背影,这些青年才俊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和鄙夷:“没想到表面风光霁月的状元郎也是个言而无信的。”
“毕竟脸面哪有官职重要呢?”
“人活一世,不就为了个脸皮吗?愿赌不敢服输,今日这件事传出去,我看往后还有谁巴结他?”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柳灵芝跪在地上听着这些鄙夷的话,眼里含着屈辱的眼泪。
容怀放下掌心的茶杯,茶托落在玉案上发出闷响,他看向柳灵芝:“我容家容不下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婢子,你走吧。”
柳灵芝听见这句话表情呆怔,僵硬地跪在原地。
容怀唤了一声:“小葵,把人拖出去。”
小葵应诺,架起满脸慌乱的柳灵芝把人往外拖去。
小葵和柳灵芝也相处多年了,但她最近也越发看不懂柳灵芝,容怀对下人们多好啊,不苛待也不吝啬,柳灵芝还是喜欢搞些小动作,平时小偷小摸,害得小公子伤风,还觊觎蛮夷的财宝,简直是掉到钱眼子里去了!
柳思谦找小公子的茬,她们做奴婢的本就该向着小公子,柳灵芝倒好,胳膊胳一个劲向外拐,还当众跪在地上求情,奴婢哪有资格插手主子的事情呢!?
真是拎不清,难怪小公子会心寒。
她把厉害关系给柳灵芝分析一通,柳灵芝抓住小葵的衣袖啜泣道:“我也知道我做错了,我就是一时头脑发热……你求求小公子再给我个机会吧。”
她的确想离开容宅,但她舍不得容怀的金银财宝啊!她还没有把那些东西都弄到手,怎么能离开呢!
见柳灵芝哭得真心实意,小葵也有些动摇了。
柳思谦离开之后并没有影响厢房里热闹的气氛,容怀让京华楼厨子做了一大桌菜,大家吃吃喝喝闹闹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李昀看了一眼天色:“我们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是不继续打扰下去了。”
“容三公子今天棋术真是让人叹为观止,”有人喝得醉醺醺的:“改日定要好好和容三公子喝上几盅!”
此话一出,引来了其他人接连三的附和。
只是一个下午,容怀就和这些人打成了一片。
他们勾肩搭背离开之后,李昀还依依不舍:“小公子今日人多,咱们都没有好好说话,改日咱们再聚。”
容怀颔首笑道:“改日再聚。”
李昀这才一步三回头迈下甲板。
见人全都离开了,小葵悄悄把柳灵芝放进去:“我只再帮你这一次,你和小公子说说好话,小公子心软,说不准还会让你留下来。”
柳灵芝咬着牙点点头,小葵眼看着厢门在面前关上,正打算转身,却看见一道高大的人影从远处走来,曾经两人还一同在书房侍奉小公子,现在霍燃却已是权倾朝野的将军,她匆忙跪下去:“将军。”
厢房里灯烛高燃,容怀衣衫半褪,仅着亵衣靠坐在暖玉牙床上。
门被轻轻推开的时候,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他还以为是小葵,等了一会儿,却听见衣衫落地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抬起头,却见柳灵芝脱光衣物,仅剩下肚兜包裹不住,浑然欲出的胸脯,羞红着脸道:“小公子,奴婢来伺候您……”
这一变故,确实出乎容怀意料之外:“她这是做什么?”
系统咽了一口唾沫,压压惊:“应该是想用身体留住宿主吧,毕竟宿主那么有钱……”
柳灵芝确实是这么想的,霍燃脾气暴戾易怒,她觉得自己驾驭不住,干脆把目标转向容怀,容怀虽然是个病秧子,但他太有钱了,如果能嫁给容怀,灵泉的供奉可以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么一想,之前她想要攻略霍燃其实是舍近求远了。
但现在也不迟,她还没忘记先前她和容怀也曾经有一段欢声笑语的时光,相信容怀也还没忘。
只要她能成为容怀第一个女人,男人对于第一个总是该念念不忘的。
容怀蹙眉看着她把肚兜往下拉了拉,一步一步越走越近,嫌弃地蹙眉,“走开。”
柳灵芝羞涩地往他下摆瞥了一眼,见容怀毫无所动,也急了,干脆一不做不休,直接扑了上去。
容怀躲闪不及,刚被抱住,耳旁就传来一声怒到极致的暴喝:“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