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焦急说:“这才一个小时都没过,你怎么就出来了?快快快回去答题,我帮你去和监考老师说说情,能答多少答多少,不要给自己压力。”
容怀说:“已经写完了。”
班主任一愣:“全都答出来了?”
“都答出来了,”容怀礼貌地点点头:“我和牧炎先回学校了。”
“行……”班主任依旧没有回过神来,等到两人走远,他才一拍脑门,“全都答出来,这怎么可能呢……”
现在教育体系里面以理科为重,所以每一次竞赛都是在全国各地选拔人才,这样的竞赛题目不是为了应试教育,而是为了选拔人才而存在的,每次出的题难度都是难上加难,很少有人全部答完,更别提全部做对。
他刚刚怎么能被容怀三言两语糊弄住?算了,容怀是没指望了,他现在只能期待云念栀成绩能好一点。
两人回到班级,上一节英语课刚刚结束,即将去游泳馆上体育课。
尹乘风见到容怀,立即走过来:“身体怎么样了?还不舒服吗?”
容怀摇头:“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尹乘风说:“那就好……昨天我还去你宿舍敲门的……”
容怀眼也不眨,解释说:“我昨天晚上住在家里,没有回宿舍。”
他无论说什么,尹乘风都深信不疑,看来昨天的确是他幻听了。
何远是在昨天亲眼见到牧炎抱起容怀冲出训练室的,他至今都不太敢相信,牧炎到班后,他便敏锐地注意到他是和容怀一前一后进班的。
这两个人,不会昨天到今天一直在一起吧!?
何远心里浮出这个猜测,旺盛的好奇心让他坐如针毡,他实在按耐不住八卦的心思,凑到牧炎身边打算问问容怀的事,“炎哥,你是不是和容怀和解了?”
牧炎蹙了蹙长眉,什么叫和解?他和容怀什么时候有过矛盾?
何远就把这个皱眉,理解为还没有和解。
他胸口大石落地,一拍大腿,他就说嘛,两个人龃龉那么深,哪能说和解就和解那么快?
然而,下一刻他就看见牧炎抓起外套,主动去找容怀:“一起去游泳馆?”
容怀对尹乘风说:“那我和牧炎就先走了。”
容怀转身之后,牧炎居高临下睨了一眼尹乘风,似是警告他离容怀远一点。
尹乘风:“……”
何远:“……”
班上其他同学:???
班上同学也都知道两人矛盾颇深,似乎上周两个人还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现在都能手拉手结伴一起走了?
容怀性情矜傲,目下无尘,牧炎暴虐易怒,桀骜不驯,这两人谁也不像先低头的,也不是低头就能接受和解的。
究竟是怎么冰释前嫌,走到一起去了?
班级里气氛有一瞬间寂静。
游泳馆刚刚因容父赞助翻新过,设施都是全新的,容怀身为特权学生,在里面有间独立的更衣室。
更衣室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容怀松开校服外套,卷下毛衣领口对着镜子照了照,玉白的颈侧横呈着一道整齐的咬痕。
牧炎看到那道咬痕时又想起了昨天灭顶的快意,他浑身燥热,偏过头不敢再看:“这样的伤口,最好还是不要下水比较好。”
容怀递给他一张胶布:“帮我贴一下,能防水。”
牧炎这才转过头,容怀已经脱完衣服换上泳裤,浑身皮肤呈象牙白色,身材柔韧纤细线条分明,眼眸噙着潋滟波光地望着他,牧炎手掌心沁了一层热汗,拿出十二万分的专注力才把防水胶贴好。
等牧炎也换上泳裤,两人并肩往游泳池走,容怀轻声说:“其实我有些恐水。”
牧炎顿住脚步。
容怀摊开手掌,玉白的掌心躺着两枚椰子糖:“但好在有这个东西,这是我家新研发出来的糖果,吃下它人就可以在水里呼吸,你要不要试试?”
系统惊讶:“咦,竟然还有这种好东西!?”
牧炎拆开一枚椰子糖放入嘴里。
甜腻浓郁的甜味在口腔里溢散。
容怀也慢悠悠吃下另一颗,然后看着牧炎从跳板一跃而下,扎入水中,然后又迫不及待钻出水面,哇地吐出嘴里一大口水。
容怀坐在水池边笑得乐不可支。
牧炎滑动双臂游过来,停在容怀面前仰头说:“根本不能在水里呼吸。”
容怀笑得胸腔震动,说:“当然不能,这只是普通的椰子糖。”
他俯身凑到牧炎耳畔,尾音低柔:“该不会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吧?”
牧炎也跟着沙哑地笑了笑,然而猛得伸手握住容怀荡在水下的双足,把人拽入水中。
“啊——”容怀下意识抓住牧炎的肩膀,因为畏水力气并未收敛,几乎嵌入牧炎的肉里。但牧炎却似乎感觉不到疼,双臂在水里托住容怀的身体,让他始终保持一个浮起的状态。
系统颇觉意外:“原来宿主也有怕的东西呀?我还以为宿主刚才那么说,也是骗牧炎的呢!”主要是宿主无论面对什么处境似乎都一直柔韧有余。
容怀说:“每个人心底都有恐惧的东西。”
喘息了好一会儿,容怀才逐渐适应这样的水面悬浮,小心翼翼地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