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梅开心极了,她有了新的爱人和爱情结晶,自然不在乎裴铮这个让她受尽挫折的儿子,他们顺利地离了婚。
可奇怪的是,离婚并没有沈以梅想象中的那么开心,她发现自己还是会想起裴寂安,她放不下裴寂安。
老天爷最会和人开玩笑,几个月后,宿世良陪她去医院做检查,医生告诉他们,是宫外孕,不但孩子保不住,还会损伤到卵巢,她可能再也生不出孩子。
那天过后,说会和她一辈子在一起的宿世良消失了,她的爱情就这么破灭了。
是哥哥和王红棉陪她去医院打掉了那个孩子。
沈以梅从痴狂的爱情中醒来,发现自己失去了所有,某一天,当她凝视屋外那棵白梅树的时候,那一刻开始她无比清醒地认知到,她还爱着裴寂安。
裴寂安的审视也好,看透也好,有什么关系?如果他能轻易看透自己,也能轻易看透她的爱,天长日久总会被...
自己的爱所感。
她错了,不该用那么极端的手段对裴寂安,所以她要改错。
怎么改错呢?
沈以梅把离婚当成一个新的开始,她不敢再出现在裴寂安面前,但她可以去讨好他的家人,他工作忙常年不回家,她就替他孝顺父母,默默付出一切不让他知道,就连想见他一面都偷偷躲起来。
她相信水滴石穿,天长日久,等到他知道的那天,也许就会被她感。
只要裴寂安不结婚,她就还有机会,沈以梅这样告诉自己。
奇迹真的出现了,裴寂安一年没有结婚,两年没有结婚,十几年都没有结婚,裴明霞说裴寂安一直在等她。
沈以梅愿意相信,去年她终于忍不住向自己父母和裴寂安父母暗示自己还喜欢裴寂安,裴伯伯果然去找了裴寂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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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万万没想到,裴寂安竟然毫无预兆和别的女人结婚,她的等待一夕之间仿佛成了个笑话。
今天是中秋节,她本不该出现,可她忍不住,想要看看裴寂安待他的新妻子是否像待她那样冷漠疏离……想用和裴伯母的亲近刺痛占了她位置的人。
可惜最终刺痛的却是自己,她眼睁睁看着裴寂安亲密地牵着那个女人的手,她一点也不怕他,她敢在他说话的时候插嘴,她无所顾忌,而裴寂安只会看着她笑。
真奇怪,裴寂安这个人怎么会笑,他该是冷漠的、疏离的、高高在上的,他的眼神不该纵容,他的嘴角不该露出宠溺。
沈以梅嫉妒的发狂,她没法忍住,十几年的深情换来他对别人笑,这让她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真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回过神来,沈以梅擦掉眼泪,“孩子没了,被我打掉了。”
“你!”沈母捂住胸口,连退几步,被沈父扶住。
“妈,您没事吧?”沈一鸣和王红棉上前扶住沈母。
“啪……”
沈母一巴掌打在沈一鸣脸上,“你怎么还有脸怪裴寂安?你配和他当朋友吗?”
沈一鸣脸色一变,进而整个人都暗淡下去,他知道自己不配,所以他只能和裴寂安当敌人,他只能告诉自己是裴寂安的错,他们这辈子都是敌人。
如果连敌人都当不了,他不知道还能剩下什么,顾卫国死了,裴寂安看不起他,一切都没有回头路。
“沈从年,你在这些事里充当了什么角色你心里一清二楚,你的儿子女儿都像你,胆大包天,什么都做得出,我会向组织打报告离婚,更该查查你了。”
沈母年少时爱慕沈父的不拘小节英雄气概,在一起以后才发现,不拘小节有时候是一种灾难,她为了儿女忍下来了,可现在才知道,她的一双儿女早就面目全非,她没法再忍了。
沈父一向脾气爆,但今天却出奇沉默,沈母就知道她没怪错人。
“寂安,我对不起你们一家,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叫交代的,我以我的党/员身份保证。”沈母说完鞠了一躬,瞬间苍老十岁,再不复之前的态度。
裴寂安不置可否,在他眼里沈家人就和一群苍蝇一样,十几年前围着他飞,在他以为终于摆脱了他们的时候,结果十几年后有人告诉他,他们还没放弃,这回人家连他家人都策反了。
裴寂安不伸手打苍蝇都对不起自己白白被污蔑了这么久,就像沈母自己说的,他不相信这里面没有沈父和沈一鸣的纵容,不管沈母会给他什么交代,他都会给自己一个交代。
不打不知道疼,沈家人的把柄他攒的也够久了。
沈母押着沈以梅和沈家一家人走后,裴家人面面相觑,裴母嗫嚅着想说点话,裴父维持着作为父亲的权威,咳嗽一声说:“寂安,你跟我...
来书房,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裴寂安抬抬手,平淡地说:“不必了爸,没这个必要。今天的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我希望以后你们不要再掺和我的任何事,就像三十多年前,二十多年前,十几年前。”
裴寂安的话说完,裴父裴母脸上顿时惨白,比知道沈以梅骗他们的打击还要大。
裴寂安提起十几年前,裴明霞更是惶然,她想起哥哥刚回家的时候自己捉弄他、嘲笑他,说他不是自己的哥哥,说他不配,这些年她不敢回想往事。
大哥死后她更不敢了,她只剩下一个哥哥,她怕哥哥不管她,所以她拼命撮合沈以梅和哥哥。
到头来都是错的,她又做错了,二哥也从没有忘记过去,他记恨父母,又怎么可能不记恨她?
裴寂安不知道裴明霞心里怎么想的,恐怕知道了也不会在意,他握了握陆浓的手说,“我们回家吧。”
陆浓回握他,露出一个突破乌云的笑,“好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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