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大怒:“杨戬,混账!”
此时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先气杨戬身为司法天神却知法犯法,在下界入赘,还是先气他刚想要和这个外甥解开心结来重用,结果这个外甥就给他响亮的一巴掌。
不愧是瑶姬的儿子。
没出息。
走到这个地步,还能被一个小小的狐妖给把持住。
“立刻传令下去,命10万大军立刻出发,四值功曹,四大天王......”
说来说去他就无将可用。
截教之人即便是有封神榜永远逃不过他的手掌心,可他用着不放心自然不会派以重任。
可剩下的人要么是只能充当一下先锋,要么就是他用不了的。
哪吒见了那孙猴子,差一点就结拜成了兄弟,别以为他不知道。
要是见了那狐狸,保不齐一起和杨戬入赘了。
玉帝怒极反笑,他硕大的一个天庭,他执掌这么多年竟无人可用。
恍惚之中又回到了昔日妖族为天,巫族为地,日月凌空的浩瀚场面。
哪里有他存在的地方?
他哪里被那两只足金乌放在眼中?
不对。
观世音菩萨在此。
为何她如此平静,一没有借机掺和宝坻灵山之神佛,二没有施恩发表自己的见解,太不寻常。
“尊者可有何见解。”
他快速的冷静起来,绝对不让灵山看了笑话。
毕竟他与灵山是盟友而非仰仗。
观世音菩萨眉目和蔼,手持净瓶,瓶中的垂柳是身上唯一的绿色,她摇了摇头说道:“此事乃是陛下家事。”
若此时玉帝有心自然能够看出,那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垂眸远眺的地方,正是西牛贺州的积雷山。
在她眼中的也非层层叠叠的云霞,而是那一只身穿红色长裙的小狐狸。
玉帝拧起眉头,战,他没有可以尽显天族神威的将领。
便是将这狐狸压上天来,万一又从八卦炉中蹦出来他岂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而且.....元始天尊曾经说过:披毛带甲,湿身卵化之徒绝无大的造化。
这只在下界自称为妖王的狐狸精,一非先天血脉,二非洪荒生灵。
现如今不过时想要借此扬名立万,他何苦给她送上名声?
至于杨戬,杨戬并非瑶姬,但此事是他的家事该如何处置,是否网开一面他都有话可说。
玉帝想完,一挥衣袖,尽显帝王本色:“传朕旨意,司法天神杨戬,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命留守下界,无召不得上天。”
“至于那一只狐狸精,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无非就是靠着杨戬,他等这只狐狸精自讨苦吃。
不是谁都是孙悟空,能被佛家保住。
传旨天使眼观鼻鼻观心的应下,未敢有丝毫的质疑。
观音菩萨闭上眼睛,嘴角恍然带着些许笑意,又似乎瞧不真切,如同虚幻泡影一般。
——她笑,杨戬本就听调不听宣,几千年也不见,上天几次,命令杨戬留守下界,无召不得上天,这种不算惩罚的惩罚,竟然是已经是这天庭之主能够做的所有了。
......
积雷山今日不论是雷劫已至万岁狐王消逝,还是容白开道,自称妖族之王都让整个妖族引起了轩然大波。
没有人想做这第1个叩拜的,也没有人想做这出头之鸟。
百年之前哪贤合一时的奥莱国花果山齐天大圣还是前车之鉴。
关键要看天。
外头风风雨雨,心思杂乱,连妖族自己都乱,又何必挑剔别的族群。
容白只脆弱了那么一瞬。
而后她向专门而来的雷公电母表示谢意,而后安抚积雷山的诸多小妖。
妖族并没有丧葬之礼,亦或者说哭一哭也就罢了,毕竟他们都知道,已经成了精的妖没有转世,甚至有的也不会留下骸骨,他会消散于天地之中。
等到最后记得他的妖也死了,那他便实实在在的化为了虚无。
万岁狐王便在容白眼前消失,他连一个念想都不能拥有。
便只能紧紧的抓住积雷山,面对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种种事迹。
她第1次感受着一直保护在自己头上的那一把大伞消失,此后这些居住在积雷山,信仰着他们父女二人的妖族,都是她的责任。
杨戬一直在容白身侧陪伴着她。
像一个忠心耿耿的侍卫。
积雷山的小妖并不知晓杨戬的真正身份,但是只看那所露的寒芒武器都已经让他们瑟瑟发抖。
早就已经认可了这个在公主面前的驸马,甘心不再争风吃醋。
白日里一切都好。
等到了晚上杨戬才发现容白的异常之处。
从前他们相处的这几百年中,杨戬吃醋容白。日日只提心修炼,他对她的作用好像只有双修秘籍这一个作用。
若是结束的早,苍穹之上还有月亮,容白便去月下拜月,调整内息。
若是结束之时已经是白日,那容白变开始看积雷山的排兵布阵,还有和自己对仗。
她忙忙碌碌永远不停歇,似乎在追赶着时间一样。
连生灵无法避免的睡眠也抹去。
可今日容白竟然早早的歇下,闭上了眼睛,安宁的像是无害的一片雪花。
她看了看睡在外头的杨戬,还有功夫说一句:“夫君,若我梦魇亦或者不老实,你就直接叫醒我便是。”
她这些年已经忘记了睡觉是什么滋味。
本想为父王中的一线生机,到最后只是一片空欢喜,再一次入睡,他却不知道睡眠是种什么,忘掉哀愁的滋味了。
杨戬抚着她的脊背,温柔的哄着她睡下。
垂下的眼眸之中,柔情似水,便是坚冰,也会在这眼神之中融化。
容白的担忧实在太过多想。
她这几百年来的头一觉睡的十分安稳。
雪白色锦缎笼罩的纤细身躯直挺挺的躺在那儿,胸膛上好似没有任何的波动。
杨戬连额间银纹的用处都已经忘记,只在看着他入睡的那一刹那,心理恍然的念头骤然崩塌。
敢直接发神谕通知天庭的司法天神此刻他单膝跪向柔软的床榻,伸出的骨节分明的手指竟然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