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婵娟!”严峻生喊道。
"啊?"明茗还在兴头上,随意地朝他招招手,小心翼翼地调了个头。"看!我会开拖拉机了!"她兴奋地说。
她下了拖拉机,来到严峻生身边,手一挥,大放厥词:“从明天起,我会开着这台拖拉机,承包咱家的十几亩地!"
"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人会使用工具!"
严峻生暗笑,她还挺懂哲理,但不妨碍他泼冷水: "你以为大家是不想用拖拉机耕地吗?村里几十口子,大几百亩地,拢共只有三台拖拉机,还得爱惜着用。今年要是收成好,明年说不定有机会多购入几台,现在只是让大家提前学习。"
他絮絮叨叨地批评她,“这可是村里的集体财产,不是我们自家的,公器私用乃是大忌。”
明茗撇嘴,还真是个老干部。
“哎呀你这人真扫兴。"她眼珠子一转,想到了堵他嘴的方式,“我可是特地开车来接你的。”小样儿,迷不死你。
严峻生指着远处的拖拉机,"你看那像是能坐下两个人的吗?"明茗:"……"
她低眉顺眼地听他数落,随手摘了几棵狗尾巴草摆弄,没多久就编出一朵草花。严峻生见她这样子,恐怕也听不进去自己的话,又何必多费口舌?他叹息一声,躬下身。明茗眼疾手快地趁他低头时,把狗尾巴花插在他耳边。
严峻生身子一僵,直起腰,那狗尾巴草编成的草花愣是把这冷硬的青年趁出几分娇意。"村花,饿饿,饭饭。”明茗可怜兮兮地问, “我们能回家了吗?"四目相对,严峻生面无表情。
明茗抿着嘴屏住呼吸,真挚诚恳地扑闪着眼睛。三秒之后,还是破了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明茗知错了,但明茗忍不住!对不起,严峻生耳边插花的样子实在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
严峻生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的,他刚刚低头就是把东西提起来准备回去,现在,他又把东西放下了。
他的目光锁住明茗,喉结动了动,默默撸起了两边的袖子,明茗见形势不对,吡着的牙都没来及收回,转头就跑。
>这时候换作严峻生眼疾手快了,猛地向前一跨薅住明茗命运的后衣领,掰过身子将人扑倒在田里。
杂草衬在她的颈边暨间,有种凌乱的美感,她脸上的笑还没收住,人比花俏。严峻生定定地看着她。
明茗满嘴跑火车: "你信不信,回去就有人说咱俩在田里野合。""你我是合法的夫妻,哪来的野合?"
"野战,是野战!""这叫以天为盖,以地为庐。"
两人针锋相对,谁也不饶谁,明茗觑机把严峻生掀翻在地,骑在他身上,两手死死撑住他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
她得意地哼哼, "小样儿,再来啊。"
严峻生也不甘示弱,上手就开始挠她。
明茗被痒痒地又叫又笑,在他身上乱晃,躲来躲去。不小心往后坐了些,给严峻生一个重压。"呃。"严峻生面上露出些痛苦神色,明茗愣了一瞬,立刻手脚并用地起身跑走了。严峻生撑着地站起来,忿忿地追着她跑, "陈婵娟,你给我站住!"
明茗才不理她,飞快地跑到拖拉机旁将其启动,坐上车就溜。
正在她窃喜自己的机智让自己逃出生天的时候,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一个人影。一扭头,严峻生正与拖拉机并肩、同速前行,面无表情地睨着她。
明茗: "..…
刚才没发现这拖拉机速度这么慢呢。
严峻生勒令道: “下来。”
明茗:妈的,失策了。
她灰溜溜地停下拖拉机,跟着严峻生返回去把丢在半路的锄头篮子什么的都捡回来,放到拖拉机上。
明茗站在车边,恭敬地行了个绅士礼,请严峻生上车。
"您请。"
严峻生两手放到她腰间,一使劲直接把她抱上拖拉机,明茗两脚腾空还惊呼了声,刚坐稳,严峻生就走到前面把拖拉机启动。
他一抬下巴, "开吧,我跟着走。"夕阳与人影相依,黑烟伴轰鸣不绝。
严峻生走在明茗身边,看农家烟火袅袅,偶有鸟雀飞来,田地里张扬的稻草人又将其驱逐出去,一切都是
那么平常,让他觉得此刻心情无比平静。
兴许,回家的路可以再长一点。
倏的,明茗侧过头开口: "晚上吃什么?"严峻生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在心里想:算了,还是早些回家吧。
就这样,两人和谐相处了一段日子,按照世界的既定走向,男女主正式重逢要等严峻生回到城里,在这之前村里的故事没有太多笔墨,对明茗来说也没什么限制,方便她自由发挥,小日子过得也算滋润。
过了几天,明茗准备去镇上看看,但是骑自行车来回的话她觉得自己可能会累死。正在犹豫的时候,王虎驾着马车从她眼前经过。
明茗眼前一亮。
“哟,这不是我那两年后要过门的媳妇儿吗?”王虎吊儿郎当地朝她吹了个口哨。明茗冲他招手,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客气了。"
"我说什么了我就……"
"马车借我一天,回来还你。"明茗很不客气。王虎手插在腰间看了她半晌, "你想上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