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瀛和新罗竟也敢腆着脸派使者到雍都来,大言不惭地向永明帝求娶公主?
永明帝只是把使者轰出雍都,已经是很给面子了,他还没要把人打个百八十个板子再丢出雍都去呢!
我姐夫可真是个真真正正的仁君呐!
湛兮在心中幸灾乐祸又虚伪地唏嘘着。
他走进殿内时,还听到他姐姐不赞同地说了永明帝几句,但永明帝依然不爽地埋汰:“天性阴险的倭奴,被高句(gōu)丽(lí)和百济打得屁滚尿流,攀上大雍才勉强立住的软脚虾……”
没什么值得称赞的地方,像是阴险狡诈、媚颜奴骨又臭不要脸的隔了不知道多少代的远房亲戚,成天到晚上门来打秋风,现在见你嫁了个女儿个隔壁邻居,他也拎着三瓜两枣想要你把你家金尊玉贵的女儿嫁给他。
“朕看他们是青天白日地发梦!”
湛兮的身影出现的时候,恰好听到了永明帝的冷笑:“既已歼灭百济与高句丽,依朕看,那软脚虾也不必留着!”
“莫要胡说!”曹穆之阻止了永明帝的胡咧咧,“新罗既已成大雍藩属之国,定时述职,年年纳税,岁岁交供,兢兢业业,未有过失,怎可轻言歼灭之?”
永明帝若当真一气之下这么搞,确实不合适,这是在动摇大雍整一套“藩属国”的外交体系。
不过……
“朕早晚能找到理由和时机!”永明帝愤愤不平地嘟囔。
湛兮听得嘎嘎直乐。
听到湛兮那放荡的笑声,永明帝和曹穆之才回首看来。
曹穆之不赞同道:“你也是的,来了竟然也不叫人通报一声。”
“通报了,”湛兮乐颠颠地过去,挤在他俩中间坐下,“是姐姐和姐夫商量得太入迷,没听见。”
永明帝瞪他:“你为何非要坐在此处。”
湛兮毫不客气地用屁股又挤了挤他,把他挤开了一些:“嘿嘿~我就不让你和我姐姐贴贴。”
永明帝:“……”
这臭小子越来越不可爱了,可恶,果然长大之后就不好玩了,朕早晚收了你随意进入紫微城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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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曹穆之的规劝之下,永明帝到底没有太过分。
永明帝没有将两国来使连着礼物一块儿扫地出门,他虽然态度恶劣,但还是将礼物收下了,只是驱赶了使者团队。
把使者团丢出雍都,永明帝还额外派了礼官随同他们一块儿回去。
大雍礼部官吏出国出差一趟,这异国办公的内容嘛……
就是和现代世界的电视剧里,皇后太后什么的,派出嬷嬷要去教导什么王妃女主、公主女主之流“规矩”差不多。
简单地说是——
“训话”。
官面上地说法就是——
“蛮夷小国不懂利益法度,尔等去为他们解释清楚何为‘藩属之国’”。
其实
就是去秀一秀肌肉,警告一番。
再给他两巴掌醒醒脑子,清空一下脑子里的水,让他们深刻认识到自己的地位,不要有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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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您想好如何处理河朔地域的胡兵了吗?”湛兮喜滋滋地吃着冰镇过,还完美地剥了皮的枇杷。
永明帝皱了皱眉,低声道:“此事仍需徐徐图之。”
曹穆之抬腕挽袖,伸手将湛兮飘落在腮边的碎发拈到了耳后,她笑盈盈地看些湛兮,美丽的眼眸里,充满了为他而骄傲的情绪。
“我家金童子原先提议的法子,就是绝妙的办法了。”
湛兮的提议是最简单粗暴,也是最有效的,那就是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让河朔等地的胡兵,打散了,并入到大雍其他地域的兵营里去。
这就是后世所说的,应征入伍地(兵源地)(原籍)和服役地不一致,即异地入伍。
这也压根算不上是什么伟大的发明、罕见的巧思。
说白了,这就是古代人事“回避制度”的直接挪用罢了。
“回避制度”简单来说,就是不许官员在其户籍地为官。
这一项制度的根本目的是为了维护封建王朝的统治,即皇帝的统治。
避免形成“州郡相党,人情比周”,“瞻徇之弊”等等关系盘根错节的“地方土皇帝”的现象。
如此,便可将各种百转千回、弯弯绕绕的地方人情世故关系网削弱到最小的限度,减少官场腐败,使得朝廷中央的行政效率与效能得到提高和。
说白了就是两个字——打散!
凝结不起来,就成不了气候了!
湛兮眼珠子转了一转,说道:“除了异地当兵以外,我们还可以仿效‘流官制’,弄一个‘流兵制’……”
让某几个军队没有固定的军营,把他们当成一块万能的砖头,哪儿需要就往哪儿办,让他们没办法在一个固定区域内发展自己的势力,直接将胡化进程中断!
办法是好办法,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