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的窗口外是艳阳高照,大太阳还悬在正空中半点没有要退位的意思,八月的天气任是谁出去站个半小时都要打蔫。方深刚想反驳,但背后一阵寒意的涌动连他也产生了可能要变天的错觉。
方深随口说:“可能吧,也许就快要变天了。”
易时陆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每人面前分了一张,自己擦好嘴巴后和幸稚京说:“我们明天去吃蛋包饭吧,那个好吃一点,也不用排队去抢。”
幸稚京看着自己面前的桌面,食堂里用的是那种老式的铁皮一样的桌面,像镜面一样可以倒映出他自己的面容,他观察着自己的恰到好处的表情,说:“好。”
十点钟下晚自习,易时陆收拾书包准备离开,幸稚京叫住了他:“你着急回去吗?”
易时陆放慢动作:“不着急,你有事吗?”
“有点事情想问你,”幸稚京举了下手中的水杯:“饮水机里没水了,我先去一楼接点热水,你等一下。”
一楼尽头是可以打热水的水房,有时候教室里饮水机空了的话,学生都会到一楼打开水。
方深来叫易时陆一起去停车场,易时陆让他先走,说和幸稚京还有点事。
系统:单独和幸稚京相处你就不怕凉?
易时陆:难道加个方深我方就能打得过boss了吗?
系统:那倒也是。
在神秘力量面前,方深,啥用没有。
易时陆说得很直接,让方深先回去,一点余地没留,方深也不好说自己想等他一起,他觉得这种话他一个大男人说出来实在太别扭了,故作无所谓地说了句行。
在教室等了二十分钟,连住校生都走光了,整栋教学楼里几乎没剩几个人。幸稚京打水已经打了很久了,易时陆决定下楼找他。
他背起书包走出了教室。
走廊上的灯开始闪烁,一明一灭,灯泡好像在彻底坏掉之前苟延残喘,那些带着呼吸声的明灭就是它最后的挣扎。
呼-吸-
呼-吸-
哈……呼……
阴冷的毫无起伏的喘息成为此时的背景音,没有一丝感情。
在易时陆踏出第一步后,光线变得更加的昏暗。
长廊无限延伸,像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道路,他每走过一盏灯,便熄灭一盏,当易时陆回头望时,来路变成了永恒的黑暗。
走廊被切割成两半,一半是无底洞的黑,一半是不正常的带有节奏的闪动。
易时陆尝试站在原地保持着向前看的姿势不动,但呼吸的气声越贴越近,刺骨的寒意让他浑身发麻,有什么东西好像要从黑暗里出现。他甚至感觉有人就站在他身后,脸贴在他的脸旁边。
易时陆以为自己不会害怕的,但他的情绪切切实实地受到了影响,仿佛被动地产生了一种叫做“惊恐”的激素。
他根本没得选,在这种内化的影响下,有什么东西在推动着他不断地向前走。
易时陆:…统哥,关键时候你能救我狗命不?
系统:……必要的时候我会闭上眼睛衷心为你祷告。
易时陆:感恩的心感谢有你,没看出来你还有信仰。
系统:必要的时候我也是会临时信仰一下上帝的。
易时陆:上帝知道你这么虔诚吗?
系统:你废话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