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对话还停留在天前，自己发给对方的最后一句话。
这都天过去了，队长应该已经完成接触实验了吧？怎么做完实验也不和她联系，就在叶知犹豫要不要发消息的时候，一名队员小声道：“叶队，冯队联系你了吗？”
“我给他发消息，他都没回……我记得他的接触实验就是昨天晚上吧？”
这几天，他们一直追着时天使跑，跟上烛龙的速度已经很勉强了，之前一直没有之间联系中心城，此时鉴于时天使似乎是将自身的时间调整到了几天前，他们才能有时间喘口气，有了时间，自然脑袋里之前担心的事情也就浮现了。
另一名成员小声附和道：“我也是……给冯队发的消息他都没有回。”
“要不我们问问指挥中心那边？他们肯定知道。”小队中有人提议道。
那人说完，就直接问了指挥中心城。
“前烛龙后勤小队队长冯于洲的接触实验结果？冯队长的接触实验还没有开始……”
“为什么没有开始？哦，之前遭遇天命的袭击，第一研究所的实验中心损坏比较严重，接触实验需要非常严格的条件，研究所那边担心接触实验的污染会泄露，所以这一批的接触实验被延后了。”
“冯队长的接触实验可能会被转移到第二中心城的进行。”
听着对面的解释，叶知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终于落回到肚子了，她眉眼低垂，落在手机上。
真是的，原来还没有做接触实验，既然没有做接触实验，干嘛不回消息，害得她这么担心。
“怎么了？一个个都心不在焉的，有污染物靠近都没有发现？”
一道声音冷不丁的响起。
烛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迈步走了进来，一只脚轻轻落在了阳台的栏杆上，他的身后一只污染物被压缩成一个巴掌大的立方体，殷红的血液充斥在其中。
下一刻，那个看不见的立方体凭空消失，被包裹在其中的血液和残肢掉落，砸在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重的中午落地的声音。
听见烛龙清冷的声音，叶知这才抬头，看见那死亡的污染物，这才脸色有些难看道：“抱歉，是我的失职，因为太过关注别的事情，都没有注意到有危险。”
“不用向我道歉。”
烛龙摇头，目光扫过众人：“命是你们自己的。”
“我在的时候，我可以保护你们，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必须学会保护自己。”
“是……”众人点头，“我们知道了……”
……
极致的浓夜是纯黑的，或许是因为科技的进步，又或者是因为人类的数量锐减，夜幕成了真正的夜幕，而在夜幕上悬挂的是璀璨的繁星。
第五中心城内，灯火一点点的点亮，然后又熄灭，街道上只剩下了路灯洒落的灯光，宛若最后的余晖。
第五中心城内唯一的精神病院，庆安精神病院内。
穿着白大褂的护士正在做最后的巡查，大部分房间内都很安静，病人不是被捆绑在床上，就是在发呆，唯有一个房间亮着灯管，里面是不是还传出有人说话的声音，双反似乎还聊得挺开心。
“我儿子……对，我儿子其实早就死了，他是被人复活的！”
“我那时候就是个后勤员，我能做什么啊？就是打打杂而已……世界刚刚毁灭的时候，太乱了，有些人是死在污染物的手里，但还有更多人的是死在自己人的手里。”
“我儿子……得病了。”
“什么病？”一道男声响起，带着些许的好奇问道。
“肺癌，”穿着病人服装的男人苦笑着摇头道，“治不好的那种……都怪我，我爱抽烟，如果不是因为我抽烟，他怎么会得那种病？肯定是因为我……”
医生路过门口，看了一眼病房内的坐着的两兄妹，皱了皱眉头，“医院要关门了，你们还不走？”
“走，等下就走。”方秋实歉然地看向医生，回答后，转过头再次看向面前的男人：“申叔叔，你为什么会进山城？”
申叔露出一个回忆的表情道：“还能是为什么？就是误入哪里。”
“你赌赢之后，他们就复活了你的儿子，是这样吗？”方秋实又问了些细节后，再次确认一般的询问道。
“对！”申叔点点头，突然有摇摇头，“不对，没有复活我儿子，我儿子没有死啊，对，我儿子没有死，为什么要复活他？”
“不对，复活了，我儿子死了，生病死了……”
申叔突然抱住脑袋，似乎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当中，“我儿子……死了，没有死……”
方秋实见状，眉头微皱，这是记忆开始混乱了吗？
几名医护人员听见声音，赶忙过来，把中年男人控制住，刚才查房的医生更是神色不善地看向方秋实，“你这人怎么回事？连续来几天了，每次和你谈话，老申就发病！”
方秋实连连道歉，但还是被这名医生直接赶出了精神病院。
方秋实抬头看向精神病院的大门，沉默片刻，微微叹了口气，可惜了，还是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
可能是因为事情发生得太久，太远，申叔叔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很多细节每次说得都不一样。
方秋实有些惋惜，叮嘱了一下和自己一起来的方果在原地等自己后，就去停车场取车了。
方果看着方秋实离开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睛，就在等待的时候，刚才将两人赶出来的医生也走了出来，男人走了两步，似乎是想到什么，又调转回过头来，走到她面前。
“那个，你哥呢？”
“他去取车了。”欲望修女道。
“哦……你和他说，让他别来了，我也看出来，你们找老申是有事，不过老申的这里有问题。”
男医生指了指脑袋的位置，接着道。
“记忆有问题，他总是把别人的经历、看见的电视剧，读到的故事都当成自己的经历……简单来说，就是有严重的臆想症，你们问的那些我以前倒是也听一个病人说过，不过不是老申。”
欲望修女对于自己这个便宜哥哥调查的事情倒是没什么兴趣，但还是随口问了一句道：“那是谁？”
“我印象中是一个姓方的病人，叫方治，可惜早几年就已经病死了。”
方治？
欲望修女愣了愣，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自己现在控制的这具身体原主人的父亲就叫“方治”，结合之前那个荒诞的和污染物有关的复活死人的故事，即便方秋实没有说任务方面的事情，但她隐约也能猜到一些……
欲望修女看向了正在往这边开过来的熟悉的汽车，唇角勾了勾。
啧。
她好像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她的便宜哥哥居然是一个被污染物复活的“人类”。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