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
【或者报警,告我私闯民宅】
他陡然清醒了些许。
客厅,玄关外传来了输入密码的声音。
-
两分钟。
没有回信。
傅星戎把手机揣回去。黎徊宴家里的密码他看到黎徊宴输过,不是故意偷看,无意间扫了眼,除了第一位数,后面都看到了。
记性好,记下了,也没打算干嘛。
至少不是用来干违法犯纪的事儿的。
第一位数没看到,数字一共有10个,密码锁不知道能开几回,他下手输入密码,错了,开头不是一。
他重新输入,那次黎徊宴的手挪动的趋势是……是什么来着?
密码解锁成功。
啊,是7。
他推开门,门缝中传出凌乱的脚步声,黎徊宴扶着玄关口的柜子,轻喘着气,一向一丝不苟的头发有点乱,衣服也有点乱。
两人沉默着对视了片刻,黎徊宴眼下泛着点乌青,看起来透着些阴郁。
他跟回自家一样的自然,踏入了黎徊宴家,反手关上门,靠在了门上,“在家啊。”
他目光一寸寸从黎徊宴脸上扫过。
这种强烈的注视感让黎徊宴别开了脸:“怎么突然回来了?”
() “出差结束了,
就回来了。”傅星戎说,
“给你带了点特产,病了?”
出差?
黎徊宴目光落到他提着东西的那只手上。
“小感冒。”他淡声道。
傅星戎往房间里走去:“怎么突然生病了?”
黎徊宴:“可能有点累吧。”
“吃药了吗?”
他问得这么顺其自然,让黎徊宴产生了一种仿佛他们真的在交往的错觉。
感冒还把脑子烧坏了不成。
他道:“吃过了,如果你没有来的话,我这会儿应该在睡觉。”
这是控诉他扰他好梦了呢?
“差不多也该醒了。”傅星戎把东西放在茶几上,转过身,说,“睡久了晚上睡不着。”
黎徊宴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他朝他走了两步,黎徊宴道:“我感冒了,别靠我太近。”
“我体质好,传染不上。”傅星戎说,“昨天给你发的消息,你看见了吗?”
黎徊宴才看见,他道:“看见了。”
傅星戎:“为什么不回?”
“为什么要回?”黎徊宴哑声反问,清冷的声线里带着浓浓的倦音。
话到了这儿就该停下了。
“我要休息了。”黎徊宴声调降下来,“你回去吧,你想要的,我会给你。”
你想要的,我会给你。
多好听的话,换之前,傅星戎还听不出这话下的意思。
他道:“那些事,还有这些事,我不是为了赌约才做的。”
黎徊宴回身的脚步一顿,闭上了眼睫。
“所以呢?”所以这次,又想从他这儿得到什么。
“黎哥。”傅星戎道,“你这几天,在想什么?”
黎徊宴:“重要吗?”
傅星戎:“我很想你。”
黎徊宴压着嗓音,低声道:“够了。”
他转过身揪住他的衣领:“傅星戎,我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他喘着粗气,情绪蔓延失控,病态让狭长眸子眼尾泛了红,嘴里说着狠话,却仿佛他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连抓着他衣领的手都在无力轻颤。
“我回来衣服还没来得及换,行李还在门口,出差文件也还在箱子里,不信你现在就可以打开门看看。”傅星戎说,“那天,如果知道你是那个意思的话,不答应就好了。”
“不答应就好了”这几个字他说得很轻,却沉甸甸的砸在黎徊宴心脏,让他晃了晃神,指尖颤了一下,“你……”
什么意思。
他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结婚,我是认真的。”傅星戎说。
“认真”这两个字刺痛了黎徊宴的心脏,积攒的所有情绪将心脏吞噬,心底阴暗面扩大侵蚀。他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发现他脱离掌控了,所以又回来对他说这种话,来稳住他吗?
而他偏偏还
是会为了他这些话心动。
偏偏对他没办法。
黎徊宴从来不会去赌“万一”
的可能性,关老说得没错,他做事儿看人向来都是稳操胜券,十拿九稳,不做赔本买卖。
再理智的人也没法完完全全的控制自己的感情和欲望,在傅星戎推门进来的那一刻,在他说“认真”
的那一刻,黎徊宴做了那么久的心理防线都一朝崩塌,成了无用功,清醒的看着自己沉沦下陷,无法自拔。
黎徊宴浑身力气都在刚才那一下了用尽了,泛软的松了劲儿,喘着气整个人往下滑去,傅星戎眼疾手快接住了他,搂住了他的腰。
隔着薄薄的一层睡衣,他才发觉黎徊宴身体滚烫。
这他妈叫感冒?
“你发烧了,你不知道吗?”
体温计上温度直逼三十九度。
第二次了,送他来医院。
傅星戎接了一杯热水。
来的路上黎徊宴不算配合,如果不是傅星戎打算直接扛着他出门的话,他也不会咬着牙松口让傅星戎给他时间换件衣服。
傅星戎行事风格在某些方面说一不二,说了要带他来医院,把他家房门拆了都得把他抗来医院,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蛮横霸道得有点混。
他做事总是出乎他意料。
“喝点儿。”傅星戎把水杯递给黎徊宴。
黎徊宴接过去,嗓子哑得发疼,水杯里的水温调得正好是能入口的温热,他手背上扎着针,打着点滴,脸上是罕见的疲惫。
想起手机里还躺着的那几条短信,他道:“你怎么知道我家密码?”
“你就想问我这个?”傅星戎抱胸坐在凳子上,眼帘半阖,脸上没什么笑,“不问问我这几天怎么过的?”
黎徊宴:“……”
傅星戎轻扯唇角:“黎总都烧成这样了,还能对我冷暴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