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跟我
进来吧。”
翻山越岭过来的雷勒修哈出一口气,跟着老管家进去,里面富丽堂皇的装饰没能让他注意力分去半点儿。
四处白雪皑皑,里面大厅很宽敞,光线有点暗,老管家去开了灯,让他坐会,沙发很大,也很柔软,雷勒修挺直了腰身坐在上面,眼神打量着周围,一路上风吹雨打,他衣服也皱巴巴的,这会算不得好看,他想借用一下卫生间。
老管家给他倒了热茶:“先生来得不巧,我家先生去参加宴会去了,暂时回不来。”
雷勒修:“去哪儿参加宴会?”
“这个……”管家神色为难,一般人该懂得转话了,雷勒修像是没看见他脸上为难一般。
老管家叹气道:“不太方便说,先生今晚在这儿住下吧,我给你准备了房间。”
老管家给雷勒修准备的房间在一楼,回廊上挂着一排排的壁画,壁画上都是人的画像,见雷勒修在看,管家给他介绍了几句。
房中,房间宽敞,大床也很柔软,但雷勒修没心思管睡起来是不是很舒服,他在想金缪什么时候回来。
临睡前,管家过来敲门,告诉他道:“我住在一楼走廊尽头,如果你有事,可以开找我,请不要往三楼走。”
“知道了。”雷勒修心思也不在这栋建筑物上。
这天晚上,风雪大了,第一天早上,地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这栋房子白天里很安静,雷勒修一早起来,保持着良好的锻炼习惯,管家周到的给他准备了两份餐食,一份食物,一份鲜血。
今天金缪还是没有回来。
但雷勒修闻到了金缪的味道,昨天他原以为是因为金缪刚走,住了两天,雷勒修敏锐的觉出了点儿不对劲儿。
那管家在骗他,金缪就在这儿。
夜半三更,一扇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夜里这房子更显得阴森,窗外黑黢黢的,“啪”的一声,积雪滑落,在夜里格外清晰。
轻得可以忽略不计的脚步声来到了三楼楼梯口。
雷勒修抬头望向三楼,楼道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侧头看了眼回廊,空荡荡的,没人,墙壁上壁画上的人脸在夜里像活过来了一般,齐刷刷的看着他。
他半张脸隐在黑暗里,缓缓抬起了脚。
“雷勒修先生。”突兀的一声响起。
回廊尽头处,一道人影站在那儿:“这么晚了,有什么需要的吗?”
雷勒修霎时间浑身绷紧。
他一点儿也没察觉到他的气息,这位管家不简单。
“出来走走。”他说。
管家朝他走了过来:“回房吧。”
“嗯。”雷勒修朝房间里走去,管家跟在他身后。
空气静得紧绷,令人焦灼,他余光瞥见地上的人影,他身后的影子抬起了手,朝他脖子而来。
清脆的一声响,雷勒修拍开管家的手,迅速对他使出擒拿技巧,而管家似泥鳅一般,从他手中划开,这一动手,就是撕破
脸。
两人在回廊过了几招,墙上壁画摇摇欲坠,管家伸手扶住了:“雷勒修先生身手真不错。”
雷勒修沉声问:“金缪在哪。”
僵持不下片刻,老管家挂好了壁画。
墙壁上的烛火亮起,房间门打开,屋子正中间,一口华丽的棺材里,躺着一人,棺材里的人闭着眼,陷入了沉睡,那张完美无瑕的面庞似天使一般。
雷勒修看到了他脖子上那根红绳,他想走近点儿,管家拦住了他,示意他去外面说。
“你认识塔约德吗?”
“他很聪明,金缪先生给了他机会,让他成为了庄园那边的管家。”老管家告诉他,塔约德心思太杂,想要得太多,设计让金缪和他之间有过一个约定。
那个约定是金缪不能伤害他,而他绝不背叛金缪,彼时塔约德还是一个人类,金缪对他研究的东西很感兴趣。
“不过这些都过去了,他们都破坏了约定。”
老管家说了很长一段话,雷勒修越听,眸色越沉,而听到最后,更是心头一震。
“你说……”他开口才觉自己嗓子哑,“你说他,很有可能醒不来了?”
“是的。”老管家告诉他,金缪元气大伤,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进食过,进入了长眠,“也不知道我在世时,还能不能看到先生醒过来。”
这些字一个字一个字的砸在雷勒修头上,他脑子空白了片刻。
金缪没有好好进食过,而他……
他咬过金缪很多次,难以自控时,金缪更是放纵他做出任何事。
“我那时并不是想攻击你。”老管家道,“你的脖子上有东西,你不知道吗?”
雷勒修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什么?”
“先生的标记。”老管家道,“有了这个标记,不会有别的血族敢打你的主意。”
比金缪强的血族没几个,这种标记,一般一个月就消失了,但那标记上面的气息强度,或许能维持半年,甚至更久。
长眠——雷勒修很想说管家在骗他,可那段时间金缪的异常又让他无法忽略。
洗手间内,他擦去镜面上的雾气,对着镜子摸了摸脖子,这个地方,他有时候想金缪的时候,这里会发烫得厉害,他以为是他的错觉。
雷勒修失神的看着镜子,咬牙握拳抵在了镜面上。
很早之前,金缪就和他说过,血族不要随意给出承诺,一旦给出承诺,违背承诺,就会遭到反噬。
——因为他切身实际的体会过。
他在“约定”这件事上吃了很大的亏,但他仍旧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了他约定。
他忽而觉得塔约德死得太轻易。
他很喜欢金缪睡着的样子,可是……他睡得太久了。
管家告诉雷勒修,他可以离开,也可以留下,雷勒修选择了后者。
两个月后,寒冷的冬天接近尾声,迎来了春天。
“金缪……”
沉睡中的血族不会做任何梦,他们睡着是什么样,醒来还会是什么样,但金缪最近感觉好像经常听到这道声音,很耳熟,忽远忽近,听不真切,蒙了一层雾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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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开云雾,这道声音霎时间到了他耳边。
金缪倏地睁开了眼。
他躺在柔软的棺材里,感觉手臂沉甸甸的,低头一看,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发顶,棺材顶部缓缓合上,在它完全合上之前,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从棺材里伸出来,抵住了边缘。
刹那间,一切仿佛静止了。
这是……什么情况?
金缪轻挑了下眉梢。
“修?”
他怀中的人慢慢抬起了头,呼吸很轻,轻到仿佛在担心刚才只是幻听,他看到金缪睁开眼。
“金缪……你醒了?”
金缪舔了舔唇,口腔里有股甜美的味道,这段时间以来,他在睡梦中都能感受到这香甜的味道,他找到了那散发着香味的源头,雷勒修指腹上有一道口子。
他坐起了身,雷勒修也随着一道起了身,那目光似烈火烧灼一般,要把他烧透。
房间里拉着厚重的窗帘,光线很暗,豪华的棺材够大,但睡两个人也稍显拥挤,两人腿挨着腿,金缪屈腿,背靠在棺材上,食指勾了勾雷勒修的下巴:“趁我睡着占我便宜来了?”
看出他表情有点不对,金缪那轻佻散去了几分,“怎么了?等很久了么?”
“金缪——”雷勒修出了一声,眼神舍不得从他脸上挪开。
他很少露出这种露骨热情的眼神,金缪眯着眼,抚摸着他头发,“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事儿还一定不小。
金缪醒了。
老管家被叫到了书房,他敲门进去。
房内,金缪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唇边挂着笑,看向老管家,“听说你跟人说,我死了?”
老管家看了眼角落里的雷勒修,又看向金缪,道:“我只是说,你或许会长眠。”
他着重了“或许”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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